晚上,杨进宝躺在被窝里咋着也睡不着。他在西关镇呆那么久,最了解的陶掌柜跟王铁匠了。
这俩老家伙平时一毛不拔,有俩遭钱恨不得串在肋巴骨上,有这样的头脑跟经商的智慧?
背后一定有高人,或者一个大财团在支持。
那个人到底谁?为啥看重了我杨进宝,知道我会把所有的牲口一口吞下?他百撕不得其姐……。
彩霞上来抱了男人的腰,问:“为啥睡不着了?还在想巧玲?”
男人说:“嗯……。”
彩霞问:“俺哪儿跟巧玲不一样?为啥你总是闷闷不乐?”
杨进宝说:“都是女人,抱起来一样,可感觉不一样。”
“噗嗤……。”彩霞笑了:“鬼扯!抱女人的感觉还不都是一个样?灯一熄,别说女人,抱上一头母猪你也分不出来。”
杨进宝眨巴一下眼:“谁说猪身上有毛,抱上拉得慌,身上还臭,女人细皮嫩肉的,多香啊?”
“那你稀罕巧玲,还是稀罕俺?”彩霞又问。
这个问题,她钻被窝里不知道问过男人多少次了,一直在重复。
“都喜欢,各有千秋。”杨进宝很老实,两边都不得罪。
他不会当着彩霞的面说巧玲的短处,也不会当着巧玲的面说彩霞的短处。
彩霞抱着男人的脖子问:“巧玲有啥长处?”
杨进宝也抱上了她,说:“巧玲火爆,激烈,野性,在炕上她是狼,我是羊……。”
“那俺嘞,俺是啥?”彩霞接着问。
“你柔弱,文静,含羞带臊,躲躲闪闪,咱俩在一块,我是狼,你是羊……。”
“那你的意思,咱俩在一块,是你征服我,你跟巧玲在一块,是她征服你了?”彩霞还是问。
“是……。”
“那你喜欢征服,还是被征服?”
“我有时候喜欢征服,有时候喜欢被征服……。”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忙活,说着悄悄话。
这种悄悄话是夫妻之间的床帏话,不能让别人知道。
外人听到只会笑破肚皮的话,在他俩听来都是顺理成章的。
这就是夫妻,一对夫妻一种生化方式。
跟现任妻子讨论与前妻的爱爱经验,平时可能会嫉妒,会冒火,可在炕上的时候又那么自然,洒脱,满不在乎,甚至会激起更大的情绪。
两口子在亲热的时候,谈论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完全可以达到促进情绪的效果。
所以,他俩顺理成章拥抱,顺理成章亲吻,顺理成章抚摸,顺理成章纠缠,顺理成章撞击,还在谈论那些顺理成章的悄悄话。
彩霞竭力在向巧玲学习,不但学习怎么伺候男人,还在学习怎么孝敬老人。
她跟巧玲一样,每天晚上喊炕,让男人得到满足。
白天,又跟巧玲一样卷袖子做饭,擀面条,烙油饼,刷锅洗碗,喂狗,伺候孩子。
所有的一切忙完,她才整理好一切,到工厂帮着男人管理饲养场。
她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儿,而杨进宝则像个甩手掌柜,只是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
回到家他跟大爷似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彩霞没有觉得自己活在巧玲的阴影里,反而对男人的失而复得更加珍惜。
忙活完,看看表,天还早,攒足精神,于是两口子又来了第二次。
别看彩霞没有巧玲野,没有巧玲激烈,可对那种事儿的渴求一点也不比巧玲弱。
此刻杨进宝才知道,女人分很多种,有内敛的,有狂野的,巧玲属于后者,而彩霞属于那种闷骚型的女人。
第二次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两口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棉被都踏湿了。
彩霞说:“进宝,咱再生一个吧,还生个儿子,别让她姓杨,让他姓唐。”
杨进宝说:“不行!你是不是想让咱们的第二个娃按在秉德叔的名下,帮着那边延续香火?”
彩霞说:“是的!爹娘是为咱俩死的,帮着他们延续香火是咱们的责任,你为啥不同意啊?”
杨进宝说:“很简单,因为银行柜员机里吐出来的钱,归插卡人所有……。”
“啊?咯咯咯……。”彩霞一阵大笑,抬手拍了男人胸口一下:“你呀,坏死了……。”
杨进宝就是开玩笑,其实孩子生出来跟谁的姓还不一样?都是他的种。
可彩霞自从大西北回来以后,竟然不开怀了,两个人鼓捣半年,女人的肚子也没啥动静。
再后来,加上计划生育正紧张,强制一对夫妻一个孩儿,这件事只好作罢。
杨进宝说话算话,陶掌柜和王铁匠跟他签约离开以后,他果然跟罐头厂的肖雨涵和侯三打了电话。
特别交代,这两位老人是他的亲人,只要是他俩贩卖来的牲口,全部收购,当天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