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赐不干了,立刻跳下炕头将门闩抄在了手里,一声爆喝:“王八蛋!男人欺负女人,小爷揍死你!”
一个箭步冲过去,二话不说,他照着那男人的脑门……咣!就是一棒槌。
男人正在跟女人快乐,根本没防备后面的偷袭,孩子手里的门闩就那么狠狠砸在了他的脑壳上。白眼一翻,扑通!立刻栽倒在女人的身上不省人事。
杨天赐还关心女人呢,说:“婶儿,你没事儿吧?这男的是谁?”
女人大吃一惊,赶紧抱上男人呼喊:“大夯,你咋了,咋了嘛?”
原来这男人的名字叫大夯,砸夯的夯。
“婶儿,他是谁呀?”杨天赐接着问。
“俺男人!你个小东西,干嘛要打他?他是俺娃的爹,你叔啊!”
“那你俩在干啥?他为啥啃你咬你?”小天赐搔搔小脑袋问。
“管你屁事!好心留你,你竟然打扰老娘的好事儿,滚!滚!!”女人一声怒吼,杨天赐就打个冷战。
他知道惹祸了,所以赶紧走进里间,拉上淼淼姐嗖地逃出了屋子,獒狗黑虎也颠颠跟在后面,两个孩子一条狗瞬间窜得没影了。
杨天赐跟淼淼落荒而逃,本来想学雷锋做好事,帮助女人的,可没想到女人非但没感谢,反而轰他走。
身后还传来女人的嚎叫声:“大夯啊……瞧这一脑门的血?冤孽啊……好人遭雷劈啊!!”
杨天赐和淼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口气冲出老远,直到看不见小木屋才停下。
淼淼问:“天赐,你干嘛要打人?”
杨天赐说:“我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所以就揍他……俺爹说了,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职责。”
“咯咯咯……。”淼淼笑了,说:“人家是一家人,一家人睡在一条炕上,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关咱啥事儿啊。难道你爹你娘不一块睡吗?”
杨天赐说:“一块,可俺爹从来不咬俺娘,也不啃俺娘。”
淼淼说:“他俩就是啃咬,也不让你瞧见,走吧,傻子!!”
淼淼毕竟比杨天赐大几岁,虽说不了解大人的事儿,但是她知道他们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耍。
当初,自己刚记事儿那会儿,她娘小慧跟狗蛋爹就经常一块耍……有时候一耍就是一晚上。
孩子都是懵懂的,不知道男人为啥总是喜欢跟女人耍……。
杨天赐搔搔脑袋问:“姐,男人跟女人长大了,全都一块耍吗?”
淼淼点点头说:“嗯,应该是……。”
“姐,那咱俩长大了,也一块耍吧。”
淼淼却说:“呸,我才不跟你一块耍呢。”
“为啥啊?”天赐问。
“因为你是小流氓,白天摸我的身体,也瞧了我的身体。”
杨天赐说:“那我以后不瞧你是不是就跟我一起耍?”
淼淼说:“好吧,只要你答应不当小流氓,我长大就跟你一块耍。”
“好……拉钩!”杨天赐裂着豁牙的嘴巴笑了,还伸出小手指,要跟淼淼勾一下。
淼淼果然伸出小手指,跟杨天赐勾在一起。
这一勾,激起了他俩以后生活的波澜。
这一勾,他俩十年以后就是纠缠不清,历经磨难。
这一勾,等于成就了一对小夫妻,海誓山盟,永不背弃,两颗幼稚的心灵也撞击在一起,闪出烁烁的火花。
这一勾,也为杨天赐的感情套上一个沉重枷锁,愧对了好多女孩子。
因为在五岁那年,他觉得自己跟淼淼已经是夫妻了。
手指头勾完,他俩一起笑,然后手拉手踏上了狭窄的山道。
两个孩子跟一条狗,是天明时分走出山林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走进了四水县。
按说,那时候马二楞跟朱二寡妇都在县城,因为杨进宝在哪儿修建了金碧园小区。只要找到舅舅,一切都好办。
可杨天赐没去找马二楞,他本来就是爹老子打出来的,要到大西北寻找巧玲娘,被舅舅马二楞发现,还不把他弄回家?
所以,他牵着淼淼的手直奔车站,上了一辆长途公交车。
他俩只知道公交车是往西开,具体开到哪儿,也不知道。
汽车开动以后,杨天赐买了两张票,公交车上不能带宠物,孩子上车,黑虎只能在后面跟着。
猎狗一个纵跃飞起,猛地跳在了车顶上,然后轻轻卧下去,遮挡了司机的视线。
就这样,黑虎跟小主人一起去了大西北。
第一趟车足足开出200多里才停下,下车以后就是车站。
杨天赐继续寻找长途公交车,见到司机就问:“叔叔,这车是往西边开的吗?”
只要司机回答:是,往西开的,终点站离这儿X百里,他就拉着淼淼继续上车,黑虎也照样跳上车顶,搭乘顺风车。
杨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