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机场,正打车呢,外面冷,等会儿和你聊,先挂了啊。”
青年结束通话,赶快把丢进自己的衣兜,双手缩进袖子,脑袋缩进衣领,只冒出两只眼睛扫视机场门口的车辆。机场门口的路灯照出一片暗红,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车灯闪烁、司机师傅们的吆喝和喧哗中逐渐散去;而只能与孤影相陪伴的自己,却只能机械般的晃动手臂,期待有一辆车带自己离开寒风。
终于,一辆空车停在自己面前,司机放下车窗,问道:“去哪啊,小伙子?”
“星月小区。”
“上来吧,小伙子。”
关上车门后,车内的闷热和气味让自己作呕,青年强压住不适,无力的摘下自己的帽子,车内昏暗的灯光照亮青年憔悴的面容和显而易见的白头发。车内的广播放着科幻《三体》的同人曲《黑暗森林》,这首歌曲高唱着中人类文明于宇宙这座冰冷黑暗、残酷无情的黑暗森林中的愚蠢和狂妄自大招致灭顶之灾的故事。青年叹息,离家一年半,上的《三体》都该落灰了。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怎么长白发了?”司机师傅的声音略带沙哑,饱含岁月风霜的打磨与淬炼。
“才24,我当了一年半的村官,和几个同学去扶贫了。”青年有气无力的回答。
“厉害啊,我去过那些地方,不好富的地方,也不好扶”,似乎是哀叹人的不幸,也似乎是批判人的懒惰与封闭,“你和你的同学肯定没少吃苦——扶成了么?”
“可以说是成功,总之最终的结果对得起我们的付出。”
“好样的!”司机师傅叹口气,“总有人批判你们这些90后,可我感觉‘世道必进’,你们肯定能做出比我们这辈儿更伟大的事业。”
“不敢当,不敢当……”
青年给司机师傅讲着自己那一年半的辛酸苦辣,疲惫与心中杂陈的百味伴随车外的景物飞速远离自己,冷酷无情的冬风都为青年的艰辛酸苦叹气。正当青年沉浸在陈述中时,一声爆炸将自己震醒,鼻子和前方的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青年的疑问还没说出口,司机就爆了句粗口,愤愤地说:“车胎爆了。”
青年倒在座位上,感慨自己的遭遇。司机给青年倒杯热水,安慰道:“对不住啊大学生,我得先去换上备用车胎,你喝点水,等我一下。”
青年支起身体,道谢后将水一饮而尽,把水杯轻放到前座中间的置物箱后倚在座位上发呆。死气沉沉的桦木林为黑夜笼罩,冬风肆虐咆哮,携裹风沙枝叶撞击车窗。突然,车外一声惨叫,青年看见司机师傅倒在车门外,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拿着棍棒砖头气势汹汹地跑向出租车。
“拦路打劫的?”
青年没有多想,打开车门往道路旁边的漆黑树林里冲。当村官的这几年青年练就出长跑本领,追偷建路器材的村民一追就是六里地,给村民买药时更是要走上几十里山路,对于跑赢这几个小混混,他很有信心。
然而,他刚躲藏进黑暗树林中,一块砖头正中他的小腿,将他打倒在地。青年试图重新站起,可疼痛让他的左腿无法活动。尽管如此,他仍在落叶和泥土中挣扎着挪动躯体。
忽然,一双漂亮的运动鞋视线,青年向上看,却被一只覆上额头的手遮住视线,模糊的轮廓从指间投入眼眸。
“性格识别,善良;行为识别,远离伤害。”
这个人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他能救自己么?
面前的怪人起身,径直走向身后追击自己的小混混。青年瞪大眼睛,看着怪人用几乎看不清的动作把小混混们打倒。青年挣扎着向远处爬,怪人走近自己,不由分说将他抱起,低沉的说:“我带你回家。”
青年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晨光跃入卧室,在房间里翩翩起舞。环视一圈,整齐的、堆在下面的书籍、绘有黑白山水画和《诫子书》的窗帘映入眼帘,熟悉的房间将自己一年半来的心酸和疲惫一扫空。不对,自己离家一年半了,屋子怎么如此干净。
“醒了么,来吃饭吧。”
“好,诶不对,你是谁?”
青年平复下惊魂,定睛一看,惊呼道:“你是昨晚救我的人!”
“是的。”
怪人长得英俊帅气,黑色短夹克敞开,露出黑色贴身背心与结实的肌肉,银边黑腰带横在腰间,黑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
“非常感谢!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先不提那个,”怪人微笑,“你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未经你的允许进你家而生气么?”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怪您呢,”青年感激道,“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您家在哪里,日后我一定准备厚礼,登门拜谢。”
怪人轻笑,半开玩笑道:“我的家在数光年之外。”
青年扯扯嘴角,尴尬一笑。怪人看出他的不信任,笑道:“你有没有设想过,通过某种作用让宏观物质被‘解散’成微观粒子状态,再将它们重组、‘集合’成宏观物质状态?”
“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