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阳光铺满整洁宽敞的客厅,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屋内纯白的沙发、茶几和紫檀木,上塞满书籍,许多书籍的封面都因频繁的翻阅而起毛,白色墙壁不见一丝杂质。进屋后,君华喊道:“茗芊,林玄柏来了!”
缓慢的“嘎吱”声响起,一位蓬头垢面、套着睡衣的青年拖着拖鞋走过来,抬起泛着青紫的眼皮瞟一眼两人,分开嘴唇拖着长音说:“啊,玄柏来了,我先去洗漱,马上过来。”
茗芊说完,就自顾自地走近厕所,“君华,帮我拿下衣服。”
“好!”君华将菜分好类放进厨房,“玄柏,先在客厅看会书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做菜。”
“嗯。”
林玄柏缩进沙发中,看着君华为茗芊忙前忙后、整理衣裳,若有所思,手轻轻摩挲兜中的圆柱体。“玄柏,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玄松,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你也很好。”
林玄柏的嘴角抹上欢喜的颜色,“如果你是个女生我没准会喜欢上你。”
“我已经存储了许多女性形象,可以……”
“玄松,你快打住,快打住,”林玄柏急忙打断玄松,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增大,“你男性的样子就很好。”
“玄柏,你在想剧情么?”
林玄柏抬头看去,茗芊卸下之前邋遢的模样,穿着便服的他更像一位意气风发、思维敏捷的青年学者,像是年轻时的普朗克,“想得都开始自言自语了呢。”
将手提包放在一边,林玄柏走过去拍拍茗芊肩膀,“那也比不上你对学术的热爱啊。”
这几下下去,茗芊差点没站稳,多亏君华在他后面扶住他,“玄柏,扶贫这几年你强壮了不少。”
茗芊说话柔声细语,声音清澈,很少有偏激的感情,再加上他瘦弱纤细的和女性化的名字,在学校时很多人都当面称他为“茗芊学姐”,君华也经常把他搂在怀中说他是自己的“小女朋友”。茗芊对这些只是一笑而过,毫意。
“抱歉抱歉,我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没事的,做饭吧。”
刀下的牛肉渐渐化作细小的碎块,林玄柏想起茗芊给自己讲微积分思想时提出问题的场景:茗芊将牛肉切碎,问他如果将牛肉无限切割,切出来的东西还是牛肉么,如果将牛肉无限切割后产生的物质堆在一起,它们还会组成牛肉么?当时的场景在林玄柏脑中盘旋,直到一声“哎呀”闯入他的耳朵,他急忙把刀丢下,甩着手说:“疼疼疼……”
突然,脑海中响起玄松无奈的声音:“被切的不是你。”
林玄柏抬起眼皮,发现自己的手还好好地;斜眼一瞅,君华正仔细地为茗芊贴创可贴。
“茗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切菜的时候想别的,”贴好创可贴后,君华又轻吻一下茗芊的手指,“以后别再这样了,明白么?”
“都听你的。”“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小女朋友。”
林玄柏转过头,避开身旁两人抛掷的狗粮,低头切牛肉。突然,玄松的声音又出现在他的大脑中:“我感受到了残月人的生命体征。”
残月人的生命体征?玄松的话让林玄柏脊背发凉。残月文明不是已经毁灭了么,难道还有幸存者,这些幸存者如何来到地球的,他们暴露地球的坐标了么,他们是否知道玄松的存在,自己是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每个问题都如同一根钢针,将林玄柏的心扎得千疮百孔,疼痛化为麻木。
“玄柏,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抢着要切牛肉切呢,我拦都拦不住你。”
“嗯,是啊。”林玄柏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在《极星文明》里面写到了用切牛肉引入微积分思想的故事,”茗芊的语气虽然温柔和善,但他问的问题却把林玄柏吓一跳,“不过,你在写那些科技成果的时候,我感觉你有很多想写和能写出来的东西却没有写出来,为什么?”
林玄柏停住切肉的手,双眼死盯着刀背,不敢面对茗芊的眼神和问题。茗芊似乎没有发觉林玄柏的情感变化,追问道:“你写人物和历史非常,但相比之下对他们的科技成果的描写就略显苍白……”
“我,我是文科生啊,你不能要求我把那些东西写得太详细。”
“这和文科生理科生没有关系,而且据我所知,你的物理成绩不差,”茗芊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我感觉你是在刻意隐瞒极星文明的科技。”
林玄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哎呀,你可是物理学家,我哪里瞒得住你啊。”
“我想说,你在写的时候,可以多想一下科技层面的东西,不要过于执着于对人物的刻画和用有趣的方式讲述历史……”
林玄柏心中暗暗叫苦,他何曾不想用绚烂科技之间碰撞出的火花书写出辉煌的史诗,可玄松的一级命令不允许他这么写啊;现在,他又面临残月文明的压力,对方正在暗处观察自己,他是敌是友、会用什么手段处理自己都不知道,他只能尽可能的隐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