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征求玄松的意见。”

林玄柏说的平淡无奇，却让残月文明幸存者们坠入绝望的冰窖。

征求玄松的意见，莫非极星文明的高级机器人已经获得智慧生命的思维？超强的计算能力、绝对的理性冷静和不知疲惫的钢铁之躯——嵌满繁星的利剑直至幸存者们的脖颈。

然而，月牙窥见寒冰白雪下炙热的希望之火，她预见利剑终将伤害他的主人。

“可以降到质子、中子和电子这一级么？”

“可以，谢谢你和玄松给我们活下去的可能。”

“没结束呢，月牙，你们是不是在其它地方也安置了设施，把你们设施的位置发送给我，我要对其进行清理。”

幸存者们面面相觑，惊讶于青年的敏锐。月牙回答地干脆果断：“可以，我会把他们的位置和量子防御带的位置一起发送给你。”

“以及为你们服务的人类……”

“我们愿意所掌握的和他们相关的信息，并且不再为他们资助。”

月牙清楚地听见林玄柏的吐气声，之后听见她意想不到的话：“感谢你们愿意配合，你们太爽快了，如果不是因为种族差异，我都想和您做生意了。”

“我们所需不多，我们所需的仅是活下去。”

林玄柏瞟见屋外他随手播下的种子，方长出嫩芽，就迫不及待的汲取土地营养，向天空攀爬，纵秋日肃杀、冬日寒风将至，仍不灭枝撑苍穹的梦想。智慧生命不会贪图苟活，即使是没填饱的肚子也足以滋养对世界的好奇，生存和享受生存是智慧生命永久的渴望，残月人所需的绝非仅是活下去。

“不到一个月，你们策划了两次针对我的绑架、三四次刺杀，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是的，我们可以正常地生活了，如果有需要，再打这个电话，再见，林先生。”

你死我活的对手主动卸下盔甲，收回武器，警惕地试探对方。屋外蝉鸣连绵，萤光漂浮，享受生存的每一秒。林玄柏撂下，如释负重地说：“玄松，新任务来了，我们要清除残月文明的设施。”

“你真的允许残月文明栖居地球？”

“当然不允许，但现在还不是消灭他们的时候，”林玄柏无奈地扶额，向机器人大吐苦水，“玄松，我真的好想和你的制造者谈谈，我怎么确认‘量子防御’是否可行，万一月牙忽悠我怎么办？”

“你的信任等级允许你的请求问你是否愿意和我的制造者谈谈。”

“现在，立刻。”

“我会根据他的性格选择合适的人类形象与你交谈稍等。”

玄松仿佛变成雕像，一动不动，嗓子传出清脆空灵的少女音：“你好哟，善良的陌生人，感谢您为坟墓里的极星文明释放萤光，现在的我是玄松制造的投影。”

话音刚落，沙发后面钻出一位少女。昙花扎起少女的长发，璀璨星光点缀双眸，尖下巴搭在玄松头顶，嫩葱般的胳膊搂住玄松的脖子。

“您好问我应该如何称呼您？”

“啊啦啊啦，不要紧张，”少女柳唇轻启，声音仿若清晨在林间草地跃动的晨光，“应该让你称呼我为什么呢，嘛，叫我玄竹吧。”

玄竹轻轻跳跃，彩缎般飘过“天空”，轻轻落在林玄柏身边，背对青年，两条嫩腿柔若无骨，慢慢摇晃，“我查过玄松的记录，少年你的意志力很强呢，换成一般人早崩溃了吧。”

“是玄松的功劳，玄松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保护我。”

“这些家政和保镖的工作对他而言就和你们人类打个响指一样简单。”玄竹作出打响指的动作，大海以安静回应。

“啊啦，不说闲话了，小柏先生问你申请把我召唤出来，要问什么问题呢？”

“玄竹，你怎么设定信用等级和权限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嘛，小柏不要激动哦，”玄竹双腿飘起，以优美的弧度划过林玄柏头顶，落到沙发背上，之后少女顺势一滑，滑落到林玄柏身边，“首先呢，我们极星文明已经能制造独立思考的‘思维机器’——没错，和智慧生命的思维器官一样的东西。”

林玄柏恢复冷静，“和人脑一模一样？”

“嘛，不是指思维器官的结构啦，智慧生命之间的差别会很大哒，我说的是思维能力，”少女柔嫩的指尖轻点太阳穴，“不过呢，我们为思维器官设置了权限，上了枷锁。”

“为什么，因为恐惧？”

“宾果，答对了，看来人类对科学的幻想相当程度上帮助人类完成超越，”嫩手描画林玄柏的眉宇，“我恐惧机器人们会依靠强大的躯体和永不停歇的思维取代我们；我更担心，其它星球的智慧生命滥用玄松，给它们带去毁灭的灾难。”

“你说的是‘我’而非‘我们’？”

玄竹悠悠飘起，裙边的花朵伴随裙摆摇曳，“小柏很敏锐哟，我得夸奖夸奖你呢。”

少女绕过林玄柏，“如你曾经猜测的那样，我们早已预料极星文明灭亡的命运，因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