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夏破军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一片,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砚台朝着夏清筠扔了过去。
夏清筠高高的抬起了头,挺起胸口将那块砚台的力道接了下来,随后一口鲜血噗的一下喷出,合着那些乌黑的墨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老爷!”崇诗柔惊呼了一声,转头冲着夏破军用力眨了眨眼睛。
夏破军盯着夏清筠的眸子里闪着异常冰冷的寒光,周身的杀气也在那一瞬间迸发出来,听见崇诗柔的惊呼才缓缓压制了一下,可盯着夏清筠的眸却一直未变,只眼角略微抖了几下。
“滚出去,若是再敢冒犯长辈直接家法伺候!”夏破军冷冷的吩咐了一句,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下。
夏清筠只觉得自己的胸膛里似有烈火烧过,呼吸之中都带着血腥的气息。
夏清筠抬头盯着夏破军轻轻咳了几口血,咧着嘴角凄惨的笑了:“女儿不知道哪里冒犯了长辈?
女儿的母亲的确已经亡故多年,二夫人也的确还未有正室的名分,女儿的称呼哪里错了?
如果父亲非要用这种借口来责罚女儿的话,女儿不服!”
夏破军气的额上的青筋暴起,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个理由来。
夏清筠的亲娘一直是他多年以来的忌讳,而崇诗柔掌管夏府多年依旧没有正室的位份,也是夏府里避而不谈的禁忌。
这夏清筠刚刚入府一天,就接连犯了两条大忌怎能叫他不暴怒。
“清筠,你可万不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了!老爷,你犯得着跟孩子动这么大的火气么?
清筠她年纪小一直惦念着亲娘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这位份的事她说的也无错,您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传将出去怕是说我这个庶母虐待了嫡女,这以后叫我如何做人啊!”崇诗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把阴火点的恰当好处,只等着夏破军往里面跳了。
夏破军冷冷的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打量了夏清筠几眼:“你既然那么想念你的亲娘,那就去祠堂里好好的陪着她吧!”
夏清筠勾着嘴角一阵冷笑,眼神一直淡定的盯着夏破军的眸子,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的亲娘,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夏破军感受到夏清筠眸中的恨意,心里莫名的抖了一下,冷冷的甩袖起身离去,留下了一句:“先把身子养好再去祠堂面壁思过!”
崇诗柔盯着夏破军的背影也停止了哭泣,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冷冷的哼了一声:“自不量力!”
夏清筠阴阴的看着崇诗柔笑了笑:“的确是自不量力!清筠告退!”
“你去哪?谁准你走了?”夏破军前脚刚走,崇诗柔的嘴脸立刻露出了原型。
“二夫人刚刚没听见父亲说的话吗?
本小姐现在要去养病,就不劳二夫人操心挂念了!
二夫人要是有空就去祠堂上柱香,给我娘亲讲一讲你是怎么在我父亲的面前,扇阴风点鬼火的重伤了她唯一的女儿的!”夏清筠费力的迈着步子踱到了崇诗柔的身边。
冷笑着低下了头贴着她的耳朵淡淡的说了一句:“说不定她晚上会亲自过来谢谢你的,二夫人小心喽!”
“荒谬,你少在我面前提这些荒谬至极的鬼神之说!”崇诗柔脸色一白,兀自退后了几步恶狠狠的威胁了夏清筠一句。
“二夫人,告辞!”夏清筠嘴角上的血迹未干,再加上满脸的墨迹此刻的她咧着嘴角阴笑的表情分外瘆人。
崇诗柔原本就有些心虚,再看见夏清筠的表情吓的脚下一软,噗通一下跌在了楠木椅上,废了好大的劲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转头冲着门外尖声喊了一句:“王嬷嬷,你死哪去了!”
夏清筠走出了夏破军的书房,听见身后的尖叫声后暗自点了点头,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等在院子外面的百合跟腊梅一看夏清筠的样子,吓得险些瘫倒在地,慌慌张张的扶着夏清筠回到了她的小院。
百合一边走一边哭:“小姐,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二夫人都不拉着点的么?”
夏清筠看着百合脸上的泪珠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鳄鱼的眼泪。
百合没听见夏清筠答话,连忙停下了脚步想要检查一下夏清筠的伤势,夏清筠轻轻抬手制止:“二夫人自然帮忙了,若不是二夫人我还不至于如此!真是要多谢谢她了!”
百合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嘟囔了一句:“腊梅你扶小姐回房休息,我去中公找郎中来!”
“不必了,我还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先去烧水,我要好好的洗洗!”夏清筠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强忍着胸腔里剧烈的疼痛,加快了步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夏清筠支走了所有的下人,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衣襟,上面青紫一片。
“夏破军,这笔账本姑娘记下了!”夏清筠咬着牙恨恨的嘟囔了一句,忽然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太对劲。
转了转眼珠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