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筠话音一落,门口围观的路人立刻沸腾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
夏清筠对这样的效果十分满意,得意洋洋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句。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脸褶皱的老者从里面探头看了夏清筠一眼,用沙哑的嗓音道:“不知夏小姐到访有失远迎,快请进!”
夏清筠矮身一福故意大声说:“听闻六皇子殿下病着,我师傅行动不便就差我过来瞧一眼!多有叨扰,抱歉了!”
那老者面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也没有多余的话给夏清筠打开了大门指挥着门口的两个小厮,把马车牵到了一边就悄然退下了。
夏清筠独自站在院子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着琥珀刚要发问一个小丫头就走了过来:“夏小姐,我家主子还在里面睡着,可能您得多等一会!”
夏清筠冷笑了几声:“睡着?那正巧省的他醒过来又多说废话,你前方带路我去瞧瞧他的伤势!”
那小丫头面色尴尬的看了琥珀一眼,还想着拦住夏清筠就被琥珀挽着胳膊拉到了一旁。
夏清筠甩了甩衣袖大步的朝着房间走了过去,就像是有人引路似得一直走到了顾君墨的卧房里,也不等人开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夏清筠便呆在了原地,屋内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十几个穿着蓝衣的小厮正对着一排火炉猛挥扇子,诸葛重楼也正静静的坐在厅里闭目养神。
“师傅……您在这!”夏清筠的气势一下子退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隔着厚厚的面具夏清筠看不见诸葛重楼的表情,却从他微微动了一下的手指上看出了他的不悦,低头缓步走到了诸葛重楼的身边轻声道:“我实在太担心他的伤势,便寻了个借口过来探望!还请师傅不要生气!”
诸葛重楼默默的抬手指了里面一下:“去吧,还在睡着手脚轻些!”
夏清筠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恐惧,即便自己见惯了更加血腥的场面,救治过更加严重的病人,可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却只剩下了隐隐的担忧。
夏清筠怔了好一会儿直到琥珀推门进来才回过神,矮身冲着诸葛重楼福了一福,缓缓迈步走进了顾君墨的卧房。
顾君墨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零星的有几个血花,刺的夏清筠眸子生疼。
她缓缓的坐在了顾君墨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把他的手腕拉了起来,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感受着他的脉搏。
“你信不过诸葛先生么?”顾君墨毫无血色的嘴唇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声音,吓得夏清筠浑身一抖险些摔倒。
夏清筠强忍着要出眼眶的泪水,故作轻松的哼了一声:“哪里敢,只是学习一下师傅的手法顺便验证下我自己的判断而已!”
夏清筠故作轻松的哼了一声,悄悄松开了顾君墨的手腕刚要把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顾君墨的大手却忽然一动翻手拉住了夏清筠的手指。
夏清筠愣在原地也不敢动,微微抬眸一看便对上了顾君墨那双通红的眸子,深邃的如海洋一般的瞳仁此刻却布满了血丝。
夏清筠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猛地被刺了一下,眼泪唰的一下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角,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床铺上溅起了几滴水晕。
“他治的如何你还没有告诉我!”顾君墨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夏清筠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顾君墨的手臂塞进了被子里,顺势抹了一把眼角吸着鼻子扯出了一个笑容:“治的不错,再养个几日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为何我还是这般疼痛难忍呢!”顾君墨伸手握住了夏清筠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纱布的粗糙感刺激着夏清筠的掌心,那滚烫的温度一下子透过了她的手掌直接烫在了她的心口,她再也忍不住裂开嘴角嚎啕大哭。
顾君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微微的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费力的伸手抹去了夏清筠眼角的泪,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哄着:“我还活着呢,不用这么早就哭!”
夏清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用力抬手抹了几把脸,故意把头扭到了一旁:“你打我几下吧,我心里能舒服一些!”
顾君墨费力的扯了个笑容,微微的晃了晃头:“很累,没力气动手!”
夏清筠的鼻子更酸,哽咽着低声说:“那就骂我几句!”
顾君墨轻叹一声:“方才已经骂过了……”
夏清筠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的开了口:“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君墨眸中含笑,轻轻拍了拍夏清筠的手臂:“难得见你这样,倒是蛮新鲜!”
夏清筠被逗得破涕为笑有些难为情的转身擦了擦脸,心里忽然一抖垂眸转身道:“你的那块玉佩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拿去了!”
顾君墨淡淡的嗯了一声拉住了夏清筠的手掌,轻轻一拉把她拽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