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原本就慌张,被琥珀这么一喝额上已是布满了冷汗,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捣蒜是的不停磕头:“小的不敢乱说啊,方才主子说是不太舒服想要睡一会儿,奴才出去给主子拿水的时候,主子……主子他就咳血了!”
夏清筠微微闭上了眼睛冷静了一会,忙起身往外走想要过去看看。
可还没等走出房门却被贺炀一把拉住了:“你不能过去,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病,若是传染给你如何是好?”
夏清筠柳眉一立瞪着贺炀看了半晌,伸手默默的推掉了抓着自己的手臂,抬头倔强的哼了一声:“若是传染给我便陪他一起赴死,但若此刻不去救他于情于理我都不配在做人!”
“你当真为了他连命都不要?”贺炀十分恼火的冲着夏清筠吼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恐惧听到夏清筠的回答。
夏清筠却并未因为他的爆怒而生气,只是脸色有些焦急的微微垂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扬眉正色道:“安平世子可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
贺炀眸色一沉,盯着夏清筠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忽而面色一冷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房门恭敬的说:“六嫂慢走!”
夏清筠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贺炀落寞的神情轻叹了一声,反倒不急着出门了,而是挺直了脊背说:“此刻我应当叫你一声陶公子,你我虽认识时间不长,可却成了知心好友,于私我必然会为顾君墨的生死拼尽全力,哪怕是因此染病也在所不惜。
而对于安平世子我要说的是,在成为六皇子的皇妃之前我还是一个大夫,于公我也要去!”
贺炀勾着嘴角冷冷的笑着点了点头,抱着胳膊靠在了一旁:“于公于私都与我没有关系!你想去便去罢了,回头我叫棺材铺多订一口棺材便是!”
夏清筠知道贺炀的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尤其是在这种丢了面子的时候,这已经算是好听的了。
自然也就不再跟贺炀纠缠,无奈的叹了一声带着琥珀跟着那个来报信的小厮快步走到了顾君墨休息的房间内。
顾君墨原本就非常憔悴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汗珠,汗水已经浸透了他身下的被褥,而他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嘴角边还残留着方才并未擦干净的血迹。
夏清筠一见此景心里就已经燃起了炙热的火苗,恨不得此刻染病的是她,好让自己也能够帮顾君墨分担一丝病痛。
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焦急悲伤的情绪,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夏清筠微微攥了攥拳头,冷静的转身对琥珀吩咐:“将之前伺候过六皇子的人全都隔离起来,不许旁人接触。
这屋子里所有能搬走的物件全都拿出去烧了,另外要用生石灰把里里外外全都清扫一遍再用艾叶熏。
把之前订做的衣裳和遮口布拿过来两套,从今天开始我吃住在这里,饮食由你负责!”
琥珀强忍着眼里的泪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那些药材您还需要么?要不要奴婢帮您拿过来?”
夏清筠点头道:“需要,顺便要把他的症状告诉诸葛先生,让他尽快想办法!
还有,城里现在不能没有主心骨,锁城的事让安平世子务必办好。
另外家里发现了病人的,也要像我刚刚吩咐的那样去做!切记不可直接与病患接触!”
琥珀趁着夏清筠不注意的时候抬手抹了一把泪,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顾君墨的院子。
夏清筠接过小厮拿来的衣服,和遮口布戴上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顾君墨的房间。
她拉起顾君墨滚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旁,勾着嘴角苦笑着问:“都说叫你好好休息了,你却不听现在病了还不是要麻烦我照顾你?”
顾君墨还在高烧之中,听到夏清筠的话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挣扎着起身推了夏清筠一把,用颤抖的声音吼:“危险,快离开!”
夏清筠哪里肯依,也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顾君墨焦躁的情绪。
夏清筠用力的按住他半晌,直到顾君墨不在挣扎了才幽幽开口:“你无需如此紧张,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有我在这陪着你,你只要想着你绝对不能输,如果输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知道么?”
夏清筠的话好像起了作用,高烧中的顾君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开始不停地打摆子。
夏清筠知道这是高烧的副作用,越是打摆子就越是要降温,她立刻出门吩咐琥珀,从地窖里挖出了储存的冰块,弄了一大桶的冰水把顾君墨弄了进去。
顾君墨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冷的上下牙直打架,可他的意识却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睁开烧的通红的眼睛看着遮住口鼻的夏清筠,他硬撑着挤出了一丝笑容,哆哆嗦嗦的说:“原本……还想帮你的忙!现在……倒是……拖累……你了!你不要管我了!很危险,传染!”
夏清筠的心早已经不堪重负,面对病重的顾君墨她唯有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能服输。
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