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的宫宴一般都在晚上进行,正如南靖婚礼也会选择在晚上一样,越是重大的活动,越是要张灯结彩。
宫宴开始了,各位宗亲大臣使团都带着自己的家眷仆人进到了宴会现场。
因为夏清筠并未正式过门所以她只能坐在夏府的那一席上。
夏清筠刚刚落座就听见隔壁桌上的人哄笑了一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隔壁桌竟是白日里被罚掌嘴的那个凌家。
凌楚楚白日里虽然受了侮辱可此刻却早就忘记了,意气风发的满脸堆笑在众人的簇拥下说说笑笑,好似自己才是宴会的主角一般。
宴会的主角俪贵妃还没到场,众人便已经端着酒杯互相寒暄了起来。
相较于旁边热闹非凡的景象,夏清筠这边明显要冷清的多。夏清筠也不自艾自怜,直接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六弟没过来陪你么?”慕容坤摇摇晃晃的端着一个酒壶从远处踱了过来,招呼都没打直接坐在了夏清筠的身侧,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跟夏清筠碰了一下。
夏清筠抬眸打量了慕容坤几眼笑着问:“呦,这不是四皇子殿下么?怎么不见四皇妃呢?”
慕容坤眸色一暗淡淡的哼:“你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来为了咱们两个顾家寡人干一杯!”
夏清筠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叹道:“四皇子还真是好兴致啊,你就不怕我的酒里有毒?”
慕容坤好像喝多了似得摇头哈哈大笑:“你若真有心毒死我,我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这一杯算是我感谢你,先干为敬!”
夏清筠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慕容坤,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亲密吧?自己三番两次的陷害了他,他此刻道谢着实有些奇怪。
慕容坤狂饮了几杯后盯着远处还在跟别人寒暄的夏家人冷哼了一声:“今日来的时候三公主曾经找过我!而在这之前找我的还有另一个人,你说我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夏清筠立刻明白了,慕容坤是在试探自己:“那就要看四皇子的意思了,哪一边对皇子更有利就站在哪一边才对啊!”
慕容坤怪异的笑了几声凑近了夏清筠道:“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有意封六弟为王赐国姓,可被崇大人一句并未大婚,不足以镇守一方为由给驳了回去,你想今晚皇上会不会给你们赐婚呢?”
夏清筠眸色一暗冷哼了一声:“婚姻大事自然是要父母做主,六皇子虽然功勋卓著可毕竟年轻,机会有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们是兄弟,日后朝堂之上还得多多仰仗你这位四哥提携才好啊!”
两人说完端起酒杯各怀心思的撞了一下,随后盯着对方的眸子看了好一会,慕容坤哈哈大笑着起身离开。
夏清筠盯着慕容坤的背影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夏小姐如何了?”
夏清筠弯着嘴角淡笑了一下,起身微微福了一福:“小女不胜酒力,让各位见笑了。琥珀你扶我去外面透透气!”
琥珀立刻上前搀扶住了夏清筠,缓缓的退出了酒席往外面的小花园走了过去。
琥珀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问:“四皇子跟小姐说这些是何用意?他当真想站在咱们这边么?”
夏清筠冷哼了一声解释:“他那种见风使舵的性子又怎么会真正的帮助谁,无非是看谁得势便掺和一手,不论最后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他都算是有功之人罢了!”
琥珀恩了一声,忽然指着前方说:“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安平世子?”
夏清筠顺着琥珀指的方向看过去,荷花池旁的大石头上贺炀正半靠在上面,拎着那个翡翠酒壶自己喝着闷酒。
夏清筠寻思了一会才说:“你在这看着别叫人过来,我去跟他说上几句,上次求他帮忙锁城还未道谢呢!”
琥珀闻言留在了原地帮忙警惕着,夏清筠缓步走了过去,坐在了贺炀的身边,也不废话抓起酒壶仰脖灌了一口叹道:“这酒竟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酒,好酒!”
贺炀淡淡的弯着嘴角笑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透绿的酒杯摆在了石头上,抬手斟满笑道:“眼看就要成为六皇妃了,还这般粗狂的喝酒怕是要被人笑话!”
夏清筠满不在乎的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里又没有旁人谁能笑话我?”
贺炀淡淡的摇了摇头:“今日早朝的事你可听说了?”
夏清筠恩了一声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皇上对顾君墨向来不公平,而且她也没指望凭着这次的事情,能得到什么好处。
贺炀见夏清筠的脸色格外平静,忽然坐了起来拍着大腿笑道:“可下了朝的事你一定没听说。
皇上把崇青林那个老家伙叫到了一旁大声的训斥了一顿,虽说是背着众人可那训斥的声音异常响亮,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若是不出所料,今晚俪贵妃娘娘定然会借由白天的事情大做文章,你瞧你们夏府的那帮人一个敢跟你说话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