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就连摆渡坐船的人比以前少多了,有时一天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幸亏你来了,我开张了,呵呵……”
船来到北岸。王德林匆忙地领着爱犬“黑子”向深山里走去。
盛夏的季节,大山葱绿,草长莺飞。密林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声响。山雀、山鸡在惊愕中鸣叫,穿行于林中,引来“黑子”狂叫。王德林厉声大喊:“黑子,闭嘴!”
“黑子”似乎听懂了主人训斥,乖乖地低着头,夹着尾巴,不再做声。山路越走越陡,越来越窄,被雨水冲刷得沟沟坎坎,稍不注意就会崴脚。王德林明显觉得脚步沉重,步幅缓慢而吃力,额头渗出了豆大汗珠儿逐渐汇成流儿。他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旁,抬腿坐在了上面,喘着粗气。在浓黑的胡茬子上汗珠儿如倒挂秋草的露滴,前胸后背的衣服湿津津的贴在了皮肤上。手在脸上撸了几把汗水,口有些渴,抿了抿嘴唇,抬眼望见了一泓山泉。他脱掉上衣放在了岩石上,露出宽大臂膀,黝黑的胸毛,突起的肌肉块,一看身体就很结实。他向山泉走来,蹲下身子,手捧起清澈甘甜的泉水,喝了几口,又洗了几把脸,顿时感觉清爽了许多。回到岩石旁,在阳光照射下的岩石热度烘干了衣服,留下一道道泛白的汗渍。穿上衣服,散发着浓郁的酸臭汗气味儿。
王德林顾不得这些,下意识地看一眼天色,太阳光线已经照在树干繁茂的地方,留下一滴斑驳。经验告诉他已近中午,算计着已走了30多华里。“黑子”趴在地上,嘴张开着,伸出舌头“哈哈哈”地喘气,眼睛紧紧盯着王德林,忠诚地恭候主人发出的指令。王德林咬了几口菜饼子,将剩下的半个菜饼子扔给“黑子”。“黑子”一口接住,瞬间咽下,舌头舔了几下腮帮子,仍在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当王德林收拾停当,起身走的时候,“黑子”机灵地爬起,跟在了后面。走过一片原始森林,眼帘的是一片开阔地,长着绿油油的青草。一簇簇草丛齐刷刷地聚在了一起,争先恐后伸展着叶子,接受阳光雨露的馈赠。根部盘结泥土赐予的营养,贪婪地吸吮水分,湿润的像海绵,捏一把就会挤压出充沛的水分。这是一处高山湿地,鲜嫩的草地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动物脚印。低矮的灌木是这里的守护者,稠密地环绕着四周,成为动物经常光顾的乐园。他蹲在草丛之中细致的观察,只见一个母野猪领着数只幼小的猪崽,缓慢地走进这片湿地。在一个积水的洼地,母野猪在那里打了个滚儿,满身沾满了泥浆,发出低沉的“吭吭”声。那些小猪们似乎明白母亲的教诲,欢快地“打泥子”嬉戏。此刻“黑子”瞪直了眼睛,发出“呜呜”的低声,王德林拍了一下“黑子”的脑门,它不懂主人为什么要阻止,只好隐忍地趴在那里,两只前爪不停地挠动,眼睛仍死死地盯着这群野猪。
野猪群刚走,又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只健壮的棕色狍子。王德林心想,今天这里够热闹了,跑来这么多动物。他端起了土枪,瞄准这只狍子,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瞄了一阵子,摇了摇头,放下了枪。他知道狍子肚子圆圆的涨成了球,怀着幼崽,如果射杀,似乎觉得太残忍了。这时,“黑子”等不及了,一声狂叫,直奔那只狍子。狍子被“黑子”突然的狂吼所惊吓,愣了神儿,双耳耸立,片刻,扬起四蹄向丛林中奔跑。“黑子”本能地反应跃起,尾巴甩开一起一伏,在后面穷追不舍。王德林紧随其后,大声地喊:“黑子,你给我回来。”“黑子”仿佛没有在意他的喊声,仍追赶。追到几十米的悬崖处,那只狍子飞身一跃,划出美丽的弧线,落在对面的一个岩石上,消失在丛林中。“黑子”无奈地“汪汪”叫了几声,趴在那里“哈哈”喘粗气。王德林来到这里,环视了四周,茂密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低矮的灌木涌动着绿潮,山涧的溪水哗哗作响。他仔细地观察地形,在一阴处,发现了一颗让他兴奋不已、痴狂的野山参。看着品相,至少生长百年的老山参。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山参的边缘的树枝,从怀里拿出了红布条,系在山参枝叶上,然后,跪地向正南方作揖,三次叩首,祭拜山神。回过身来,手围绕山参挖掘松软的泥土,生怕弄断每一根须。最终将山参挖了出来,仔细欣赏之后,用一块棉布包裹起来,放入羊皮囊中。同时,在挖参的地方,有一棵大树。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深深地划出两道刀痕,揭掉树皮,露出了树的木质,又砍出了几块木屑,作为记。这是采身人自古以来衍生的规矩,每次采到人身都会这样留下印记。
王德林此刻露出久违的笑容,沿着陡峭的悬崖边缘向山下走去。来到了一个平坦处,向上望去,在裸露的岩石层上呈现条状带的黑黝黝石头。他好奇地攀爬上去,用尖刀轻轻划了一下,黑色的石头很松软,成片掉了下来。他拾起一块,心里嘀咕:难道这里也有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