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林又转身往店里走,边走边愤慨地说:“还他妈的有谁?安俊泽这个混蛋玩意儿,跟日本人穿一条裤子,还他妈的抓个垫背的,真不是东西。走,进屋里,细说。”
王德林一头扎在炕中,生闷气。“快说啊?”妻子催促道。王德林向妻子说明了安俊泽的来意。
“掌柜的,安俊泽什么屎都能拉,更何况投靠了日本人,小人得志,咱可得罪不起。还是小心点儿,万一你有个闪失,俺娘俩可就没法活喽!”
“你说的是个理儿,但是这个王八犊子净干缺德的事情,能不让我生气吗?再说了,人活着要有骨气儿,我怕啥啊?”王德林越说越生气,“儿子,把酒壶拿来我喝点儿。”看到老父亲气到了这份儿上,儿子王海强也很心疼,劝说几句后,迅速拿来酒壶递给了他。王德林举起酒壶,嘴对嘴,“咕咚咕咚”喝几口烈酒,然后倒在炕上,很快鼾声大起。
安俊泽受到了王德林数落,心里很不舒服,嫉恨在心。他找到了安杰正雄。“太君,王德林这个人我找到了,他不同意给皇军带路,扬言,打死也不去!”
“八格牙路。”安杰正雄咬牙切齿地说,“你的,给我们带路,去他家。”
“这……”安俊泽有些胆怯和犹豫。
“嗯?”安杰正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安俊泽惶恐地答应:“是,太君,这就带路。”
安杰正雄带领几名宪兵和军警跟随安俊泽来到了王德林店门口。这时,安俊泽冲到了前头,壮着胆子,站在那里大喊:“王德林,你给我出来,听候岗村太君训话!”
听到喊声,妻子赵彩云向外看去,推醒了王德林,急切地说:“当家的,闯祸了不是?安俊泽领着日本人来了,站在门口,大呼小叫地让你出去。”王德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起,随手要取挂在墙上那只土枪,妻子立即阻拦,苦苦哀求:“当家的,来人很多,可别逞强,求求你了!”
这时,安俊泽又有一次喊话:“王德林,你快出来,听候皇军训话!”
王德林听了妻子的劝说,只好把手放下,心想,听了兔子叫,还不种黄豆了,心一横,往外走。儿子王海强拽住他说:“爹,不要冲动,看他们怎么说。”
“儿子啊,一旦出什么事儿,你要照顾好你妈,这个家全靠你了!”说完,王德林推开店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前大声地说:“我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叫王德林?”一脸阴森森的安杰正雄,手握军刀,杵在地上在问。
“没错,我叫王德林。”
???“呦喜,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助我们大日本帝国做事你带路上山,皇军会大大的有赏,你的明白?”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们日本人不好好呆在你们国家,偏偏来到这里影响我们的生活。不明白你们日本人来到这里到处砍伐森林、挖煤,破坏我们的家园……不明白你们日本人……”
安俊泽打断了王德林气势如虹的责问:“别说了,王德林,你给我听着,皇军拿出最大的善意你带路,别不识抬举!”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是这里的主人,有什么理由这里说话。水多了什么虾蟹都有,山大了什么鸟兽都出,安俊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儿,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王八犊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德林,你不要嚣张,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安俊泽有些狗急跳墙,转身对安杰正雄说:“这个人死啦死啦地有!”
安杰正雄眼里迸出金花,觉得有千万斤压在他的胸口,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怒斥:“你的不明白,少说话。”手一挥,将安俊泽挡在了后面,回首对王德林说:“王先生,我们皇军大东亚共荣圈来到这里的,拯救你们的苦难。这次请你带路,我们是诚意的,希望王先生给予帮助。”
王德林下了逐客令:“别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告诉你吧,这个事情,我做不到,你还是另找别人吧!你们请回!”
安杰正雄此刻露出凶残的目光,改变了刚才的口气,厉声道:“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我代表皇军告诉你,这个路你必须带!”手向前一挥,日本宪兵和军警蜂拥而至,将王德林抓走。
妻子见状,发疯地跑出店门,奔了过来,撕扯着日本宪兵,大声地喊:“你们凭什么要抓俺家掌柜的?快放开他!”
安杰正雄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向王德林的妻子,一名日本宪兵用枪托重重地砸向她的头部,瞬间流出殷红的鲜血,赵彩云当场晕死了过去。这时,跟随后面的王德林的儿子王海强气愤至极,冲向日本宪兵,与这名宪兵扭打在一起。王德林在挣脱中呼喊着儿子:“海强,听话,快松手,救你妈!”
王海强松开了手,却被这名日军狠狠地捅了一刀,站在那里摇晃了几下,“扑通”倒在了地上,再没有起来。
王德林被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