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斌急切地推开张占一家的门,大声地说:“不好了,小鬼子到处抓人,不知道鸣山大哥离开没有?我正为他担心呢。”
张占一放下手中的饭碗,说:“应该没事儿吧。”
“这可不好说。”黄大斌忧心忡忡。这时,南山传来了紧密的枪声,两个人神情紧张了起来。
话说孙鸣山从王海家中出来之后,天下起了小雨,夜色更显得迷蒙。初夏的季节,夜晚还是很凉的,再加上小雨习习地落在身上,更显得凉爽。在丛林中小路中,他小心翼翼地边观察周围的境况,边往前走。突然,看到前边有手电筒灯光忽亮忽暗,并传来说话声:“也不知道哪个龟孙的情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他娘的咱们哥们冒雨巡逻。”“还不是那个安队长那个王八犊子,一天到晚不闲着折腾我们。”“这小子对咱们凶得很,对日本人那可是服服帖帖,见到抗日游击队那就水裆尿裤的,比谁都跑得快。”“话是这么说,这小子比兔子还奸,心眼多着呢!”
雨,停了下来。隐藏在路边的孙鸣山听两人对话很清楚,知道是安俊泽手下的特务。他没有动声色,听。这时,两名特务在路边解开裤子方便,对话。“你说,勾死鬼和丁丙坤的死,够惨的了。”“是啊,这是报应啊,以后要离这些把头远一点儿吧,跟着下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摊上事儿。”“嗯,你说小鬼子都认账的事情,那安队长怎么还叫什么劲呢?总怀疑有人捣鬼,这回可苦了咱们了。”“还是快走吧,这荒山野岭的,万一碰上游击队,我们可就倒霉了。”
俩人正说着,突然,啪!啪!两声枪响,应声倒下,手电筒飞到了草丛中。这时,“哗啦”从草丛中跑出了一个人。孙鸣山手握着盒子炮,被眼前的情形弄蒙。听到枪声,又传来许多人在喊:“打呀,追啊,你跑不了了……”涌出了多名伪军乒乓地乱打起枪来。
在这夜色中,孙鸣山很难看清楚这个人,也不知道这是谁哪路神仙,且感知这个人的身手不凡,不是一般的人。他借机急匆匆离开。
墙高万丈,挡得是不来之客。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人就是张哈,孙鸣山并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俩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张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原来从半截河国际交通站负责人傅文忱那里接过情报,准备送往抗联第四军,途径这里,被日伪军发现,在追杀他。由于日伪军追的紧,又见到这两名特务在这里,不由分说举枪就打,打完就跑,不想与敌人过多地纠缠。
小花一边陪着两个孩子吃饭,一边听着王占一和黄大斌对话,心里老是“咚咚”的直跳。她倒不是害怕,他是孙鸣山的安危担心。“哎呀,这孙大哥一个人,能斗过鬼子吗?”
“我感觉孙大哥不会出什么事儿,别为他担心了。”张占一说是说,心里也觉得不安。他给黄大斌递个眼色,走出了屋子。此刻雨已经停了些许,天空的云已经被西南风吹散了,星光闪闪。张占一的家处在矿区低洼的地方,房子后面都是成排低矮破旧的居民区。随着枪声渐渐的稀疏,矿区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仍能听到远处梨树镇内的嘈杂声。
张占一家的院子中有一棵老柳树,很粗壮,也很高大。张占一对黄大斌说:“我爬上去看看。”“哥,小心点。”黄大斌叮嘱道。张占一蹭蹭几下爬到了树尖上。在地面没有感觉到风很大,爬到了树上顿时觉得风很强劲,刮得他在树尖儿是那个摇摇晃晃,令人担心摔了下来。张占一在树尖上往北看,距离梨树镇火车站不远的地方鬼子和伪军成建制集结,摩托车和卡车轰鸣。他看了几分钟,树下的黄大斌问:“看见了什么?什么情况?”他没有作答,深知,他声音大了能传远处,声音小了黄大斌听不清楚。他左手抓住枝干,右手向下挥了挥,不让黄大斌再问。他又观察了一阵子,这才轻快地顺着树的主干滑了下来。
张占一站稳后,对黄大斌说:“今天晚上小鬼子要有行动,车站那边聚集了许多鬼子和伪军,已经往矿这边来,你还是快回去吧。一旦在街上被鬼子抓住了,按上‘政治犯’罪名,不折磨死你,也得扒你一层皮儿。”“嗯,我这就回去。”黄大斌回应道。
张占一回到屋子里,孩子们已经睡觉,妻子小花在煤油灯下为他缝补衣服。张占一躺在炕头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妻子见状,说:“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张占一没有回答,背对着妻子,脑子里在想,上次杀死了勾死鬼和丁丙坤,蒙蔽过关,下次需要换换方法,这样会安全些……
忽然,张占一家的门“咚咚咚”又一次被敲响,小花低声说:“这又是谁啊?”张占一起身下了地,未开门问了一声:“谁?”外边有人回答:“我,马三。”张占一听后,打开了门。马三急切地说:“不好了,刚才井口又发生了大冒顶,许多人埋在了里面。”张占一惊讶地问:“哪个掌子面?”“原来老掌子面,正准备撤离,没有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马三回答道。
“走,我们看看去。”张占一说。
“我看,你就别去了,小鬼子都把井口围得严严实实的。”张占一这才想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