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许多劳工衣着单薄,在寒风中依旧艰难地运送矿石,他们在不停地搬运,生怕停下来,倒在地上就会被冻死,再也起不来。看到劳工迷茫的眼神,王海一脸惆怅,心头无法抑制对日本人的憎恨。他伸了伸腰,吐出的口气瞬间变成了白雾,明显感觉到大山里冬天特别的冷。柴禾垛在房子后面,他俯身拽出几根,相互拍打发出“铛、铛”清脆的响声,粘在木柈子上的积雪散落了下来。
回到屋子里,拿了几根木柈子塞进了炉口内,火苗窜起,温度渐渐地升了起来,望着闪动的火苗,王海想到了在这里劳工们,对他们来说严冬绝对是一种意志的考验,能够活下来是幸运的。白天,劳工们像叫花子,棉衣一旦磨破,露出了烂绳头、线头、破布条子,冻得打寒颤。到了晚上,工棚四处漏风,是难以抵挡寒风的侵扰,面临异常的。可以想象,一个容纳三、四十人的工棚,只有一个铁炉子,根本无法取暖的。
许多劳工没有被褥,卷缩一团,拿着草袋子盖在身上,仍寒冷地在那里忍受着痛苦。多数劳工们围着炉子打瞌睡,前热后凉,只好不断换坐姿,而且这些人为获得那份温暖,轮流循环烘烤,在那短短地时间内眯一会儿。这时,一名伪军跑了过来,喊道:“杨把头,3工棚又冻死了一个人。”杨玉学冷漠地说:“那就抬出,扔了吧!”说完,起身跟着这名伪军出去了。
杨玉学来到3工棚,只见这名身患疾病、衣着单薄的劳工双目圆瞪,嘴紧闭着,面色被冻得微红扭曲,双臂在空中悬着,两只手的手指弯曲,僵硬的躺在那里,毛骨悚然。伪军说:“我在巡查中发现少了个人,便来到这里,发现了他已经被冻死。”杨玉学催促道:“以后,凡是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要等我处理,直接抬走就完了。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找人啊!”“是。”伪军回应着。
吩咐完后,杨玉学回到了住处,对王海说:“姨夫,我现在很忙,跟我去王翻译那里吧。”“好啊,你忙你的。”王海心想,正合我意。
王志诚住处和办公于一体,与黑田矿长的办公地点紧挨着,王海跟在杨玉学后面,一前一后前往。此刻曲终人散的黑田矿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魏家栋领着戏班子三名成员走了出来。与王海相遇,已经明显疲惫消瘦的魏家栋露出一丝惊喜后,相互对视,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即恢复了平静,擦肩而过。
紧接着跟在后面的是王志诚,见到他们的到来,打开了门。屋内很整洁,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折叠整齐的日本随军的被子。王志诚热情地说:“老哥,以后要常来啊,这里吃住还是很方便的。”王海赞许道:“的确不错,一看就是当兵的人,干净利落。”“哪里啊,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呵呵……”王志诚说完,挪动椅子,又对王海说:“快坐下。”杨玉学对王海说:“姨夫,你们聊。”转身离开。
见杨玉学走开,王志诚关上了门,对王海说:“我到这里也是被迫无奈,日本人让我过来,有他们的目的。在这大山里,对外联系受到了限制,早就盼望你们来。这回好了……”
“是啊,这次来,德林同志让我向你通报一个情况,要求你利用自己的独特身份,搜集日本人的情报,配合我们做好与敌斗争。另外,这里有魏家戏班子,班主是魏家栋,我与他接触过,有进步思想,你可以做他的思想工作,配合你,这样方便开展工作。”“哦,魏家栋?”王志诚在思考着,“这个人接触过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的身份特殊,对我很有敌意。”“这不是问题,只要找准机会,告诉他,是我让你找他的,就明白了!”
“嗯,你说的没错。”王志诚表示赞同。王海与王志诚寒暄几句后,为防止日本人对其产生怀疑,没有在柳毛黑铅矿久留,当天回到了梨树镇。王海走后,陷入了沉思,根据王海的建议,王志诚主动与魏家栋取得了联系,开展了秘密活动。
春节前夕,劳工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了年根儿,在日本人的蹂躏下,仍过着缺吃少穿的艰难生活。
除夕的晚上,在黑田宽大的房间内挤满了人,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黑田邀请了安杰正雄、冈田一郎以及多名军曹和杨文学等大把头、二把头们齐聚在这里,桌子上摆满了佳肴和水果,一边频频举杯作乐,一边欣赏魏家戏班子演的传统剧目《三家店》。妻子小金枝唱了一段后,引来一阵喝彩,面对秀美的小金枝,冈田一郎心里直痒痒,眼睛不时地注视着小金枝露出淫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