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路可言,战士们只能用手拨开杂草和芦苇,一边不停地试探脚下的松软的黑土,趟道。一边警惕地观察周边的情况,防止敌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大约用了30多分钟的时间穿越一公里的草甸子,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沼泽地。
因夜色影响了视线,手电又无法使用,只能依靠月光去观察地况,且十分模糊。防止队伍陷入沼泽地不能自拔,他们无奈地停止了脚步,将身边衰败的荒草和芦苇压倒,怀抱着武器围坐在上面,等到天亮再做打算。高亮和田畅相互背靠背,一点没有困意,仰望着夜空,焦急地天明。
天刚蒙蒙亮,就看到由西而来的飞机沿着国境线的上空轰鸣而来,低空飞行。“黑鹰”突击队成员心里很清楚敌人的目的,隐蔽起来。
俄籍队员那扎耶夫在隐蔽中被脚下的草根绊倒,无意中手勾响了扳机,“啪啪啪啪”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那扎耶夫露出愧疚的神色,哈克洛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脸的愤怒。高亮拍了拍哈克洛夫的肩膀,进行安慰,示意这名战士也不是故意的。命令战士们卧倒,不准还击。敌机已经预感到了这里的枪声,又一次盘旋了回来,飞机上的机关枪喷火,“哒哒哒哒”横扫几梭子,顿时如冰雹般扫落苇叶和荒草叶子。枪声响起,自然会惊动了陆地上的日本国境守备队。怎么办?情况十分危机。突如其来的变故哈克洛夫、高亮等人不知所措。哈克洛夫焦急地问高亮:“如果我们隐蔽在这里,势必束手待毙。中国这边你很熟悉,有什么办法应对?”
高亮危情时刻,心里也没有底。问题是还没有摸清楚敌人的动向,突击队成员如果撤退,即刻暴露在敌人面前,如果盲目地趟过沼泽地,也会暴露在鬼子枪口之下,甚至会被沼泽吞噬,已经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高亮沉思片刻,对哈克洛夫说:“尽管我们陷入危险境地,但是我们与敌人周旋余地还是有的。你看北边的沼泽地,我们趟过去很困难,敌人也很难接近我们,敌我之间有了一条天然的隔离带。敌人不敢轻易围剿我们,我们也不能冒然行动。这就应了中国人那句俗话‘麻杆打狼——两头怕’。不利的一面,我们处在敌人的射程之中,一旦冲出去,或者向后撤退,都会被敌人发现。所以,我的意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们坚持到黑天,就会安全撤退,再寻找机会突破敌人的防线也不迟。”
哈克洛夫同意高亮的意见:“好吧!我们就按兵不动,见机行事!”大约过了10分钟,敌人的飞机又一次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却没有打枪,但是巨大的风力带过,芦苇荡掀起层层的波浪。
果不其然,或许敌机发现了军情,或许枪声惊动了敌人。敌人派出了20多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沼泽地岸边,一名日本军官双手举起望远镜,向边境远望,足足看了10分钟。
两名日本兵端起三八大盖又轮番向“黑鹰”突击队开了几枪,试探着,看到没有什么情况,挥鞭向西奔去。日本骑兵离开后,哈克洛夫、高亮弯腰走向了沼泽地的边缘,仔细地侦察对面的情况,高亮说:“我们从这里直接横穿沼泽地虽然达到对岸很近,却危险性太大了。只能沿着芦苇荡边缘迂回过去,这样,遇到敌情我们随时可以隐蔽。唯一不确定因素,迂回过程中时间过长,容易暴露。同时迂回到对岸,不清楚那里是否有军事工事,如果有,会带来致命的威胁。”
“我们有地图啊,可以研究一下。”哈克洛夫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地图,按照坐标在寻找,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标注的工事。哈克洛夫很兴奋,低声说:“就这么定了,开始行动。”“慢!哈克洛夫同志,中国有一句俗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那里隐藏敌人的工事,我们可就遭殃了。我建议还是派两名人员前去侦察,然后再行动,这样相对稳妥。”
一贯固执己见的哈克洛夫,很讨厌优柔寡断,喜欢做事果断利落,大开大合,用兵大气沉着。而高亮做事慎密细致,热衷于在运动战中寻找战机,这与他长期在艰苦岁月中磨练和经历密不可分,养成了独特的战术素养。
正是因为两个人鲜明的特点,在周保中的建议下,苏联红军远东司令部才决定两人搭配在一起,吸取上次的教训,组建“黑鹰”突击队的正副队长。两人达成了共识后,哈克洛夫命令田畅带领那扎耶夫前往侦察。明确要求如果没有敌人防御发出信,这边开始行动,如果有敌情,要秘密撤回。
两人领会意图之后,田畅手持莫辛-纳甘式阻击步枪在前,那扎耶夫身背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在后,疾步向东迂回。大约近一个小时,他们来到了沼泽地的边缘,隐蔽在草丛中。
“啪”一声枪响,子弹从田畅的耳边划过,这让田畅惊了一身冷汗。田畅对那扎耶夫大声疾呼:“不好,有暗哨,注意隐蔽。”接着又问:“发现敌人的子弹发射方向没有?”那扎耶夫手指了正前方,田畅仔细沿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细观察后,发现并不是日军的暗哨,而是一个暗堡,坐落在很隐蔽的草丛里,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