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定如实汇报你的想法。”孙鸣山说完后,来到了巷道口。仰望幽深深的主井口,只能看见微弱灯光。这是100米深的井筒,距离地面至少70米。防止敌人发现,只好选择爬行,他双手牵住巷壁堆砌的原木,使劲儿向上爬,每爬行一步都需要耐心和耐力,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同时,还要预防穿行的罐笼将其刮落,一旦失手,坠落井底,将摔成肉饼。他曾经和大宋、二铁子这样爬过,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冬天怕巷壁结冰、夏天怕巷壁淋水,湿滑会带来危险,也会增加攀爬的难度。他们身手不凡,胆量过人,其他劳工只能望之兴叹。
这一夜,王海没有睡好。夜里风刮得很凶,冷风从窗户缝隙中吹进,呜呜的响。王海躺在土炕上,睁大眼睛,向外望去黑森森的夜空,心里像麻一样的乱,懊恼挨了鬼子一枪。让他佩服的是王德林,真能出鬼点子,竟然让突击队员到井下隐藏,太神奇了,真是出其不意。不过,一旦被鬼子发现了,那可不得了啊,不免为突击队担心。
当大地刚从薄薄的晨曦中苏醒时,冬天的矿区肃穆,清凉。王海蠕动着身子,使出了一点力量爬起,坐在炕头中。再次向外看去,风停歇了,不再那么疯狂,却天气又阴晦了,苍黄的天底下,肃索破落的矿区,没有一些活气,心中禁不住悲凉了起来。他仍然担心突击队员安全。妻子在外屋早已点火做饭,热气缭绕。炕烧得很热,这给他带来一阵阵暖意。
王德林从暗道中钻了出来,看到王海阴郁的神色,问:“老弟,身体感觉好些了吧!”“嗯,明显见强了。我寻思着突击队的事情,孙鸣山还没有来信儿,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说完后,他干咳两声,引起伤口处隐隐作痛,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王德林轻声地说:“还是少抽点烟吧,咳嗽会带来疼痛的。
突击队隐蔽在井下,敌人是难以发现的,应该没有问题,你就好消息吧!”韩福英简单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走出暗道,协助王海的妻子烧水做饭,端来两碗水递给他们。转身又帮助收拾整理屋内卫生,擦拭家俱上面的灰尘,那款老式的钟发出“咔咔”声响,表针指向了7时。
此刻,院子里传来“咯吱”踩雪的声音,王海的妻子抬眼望去,看到孙鸣山脚步匆匆走来。她推开了门,孙鸣山大踏步迈进了屋内,直接进了内屋。王德林急切地问道:“鸣山,突击队员现在什么情况?”孙鸣山回答:“一切都安顿好了,就看鬼子啥时候结束封锁了。”“嗯,我已经向吉东特委做了详细的汇报,上级组织已经着手准备,对‘黑鹰’突击队实施解救行动。”王德林接着又说:“快喝水,暖暖身子。”将韩福英为其盛满开水的碗递给了孙鸣山。
再说日军124师团长木野带领安杰正雄、冈田一郎、加藤代子,以及安俊泽特务们对梨树镇、穆棱矿区进行地毯式搜查,与前来增援的八面通日本宪兵汇合,没有发现“黑鹰”突击队的蛛丝马迹,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非常的蹊跷,难道人间蒸发了吗?木野心中疑惑不止,令其难以置信。日野武雄少将已经下死令,剿灭不了“黑鹰”突击队决不收兵,这让木野压力重重,也觉得对手很强悍,难以捉摸。?
死一样的沉寂压在冈田一郎的办公室里,安杰正雄镇静地看着木野。只见木野的脸色眼光阴森,比生气咆哮的时候更可怕。从他的脸色、他的目光,看得出他在思考着,他发施令。木野坐在了椅子上,长出一口气,鼻孔下那撮黑胡子微动了一下,腮帮子上的肌肉微颤,脸色渐渐地不像刚才那样可怕了,但仍严厉地对着安杰正雄喝道:“安杰君,你在这里工作过,难道就搞不清楚苏联人能跑哪里去吗?”
“哈伊,我不清楚跑哪里去了。”
木野又扫视冈田一郎、加藤代子,声色更加俱厉:“你们呢?能说出去向吗?”
冈田一郎额头渗出汗珠,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站立那里微动着身子,没有回答。
木野吼叫:“加藤代子,你的说话啊?”加藤代子挺着隆起的胸部,微微冷笑。
“你冷笑什么?”
“木野君,我冷笑了吗?如果我冷笑,那是因为不应该这么发火,应该安静下来,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八嘎,你们通通的废物,难道苏联突击队飞了吗、还是钻进地里?”
木野愤怒的说出这句话惊醒了加藤代子,顿时有了新的思路,难道苏联突击队跑至矿井里?她脑洞大开,且不喜于色,脸上依然没有流露喜惧的表情。她一点儿不慌张,大方地走近木野的身旁,高耸的胸部靠近他的肩膀,一只手搭在木野另一个肩膀上,嘴贴近其耳边,嘀咕了几句。这让木野有些兴奋不已,阴郁的面孔,露出欣喜的容光。站在一边的安杰正雄目光斜视着他们,心里有许多的不快,毕竟加藤代子是自己的情人,没有想到当着自己与木野亲昵的表述,心头泛起酸酸的味道,却不能动怒,只是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加藤代子说完,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