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泽带领特务们一阵子折腾,升井了,向安杰正雄汇报了具体情况。一直耿耿于怀的安杰正雄轻蔑地看了一眼加藤代子,暗想,看看怎么样?连个苏联人影子都没有,我看你在木野面前如何汇报。对安俊泽冷冷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给我盯紧点儿。”
安俊泽弯腰说:“哈伊,一定会的。”安杰正雄命令撤退,带领部分日本宪兵离开了矿井。现场只留下加藤代子和安俊泽带领的多名特务。
加藤代子没有死心,又耐着性子问安俊泽:“确定没有发现?井下个个地点都搜查了?”
安俊泽稍有犹豫,底气不是很足,说:“这……全查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加藤代子是个有心计、心细的女人,虽然安俊泽表现的对皇军忠心耿耿,但是对其仍不放心,明察秋毫。“安俊泽,按照中国人说法,‘军中无戏言’,如果矿井内真有苏联人,我饶不了你你活不到明天。”安俊泽听到她的训斥,后背冒凉风,腿发软,未料到这日本女人如此狠毒。
他还是挺直了腰板儿,回答却软绵绵的:“哈……伊,我的明白!”心中在祈祷,老毛子,求求你们了,千万别在这井里,如果真的在这里,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天,总是皱着眉头,若不是太阳滑向西边,透过云层,看不出稀微淡薄。至于月亮,更是偶尔露出半个脸,用它惨淡的目光看着被日本人统治罪恶的人间。这是阴郁的眼光,含着一道冰冷的寒光,射向大地。隆起的大山,至少大半截耸立插入云端,只留下山脚给人看。此时的井架如立在山脚下的一盏蜡烛,那火苗就是井架的灯。
随着响起铃声,井架上的天轮又恢复了它的转动,碾碎了夕阳的脸庞,变得狰狞和恐惧。钢丝绳带动天轮旋转中突然戛然而止,大约停了三分钟,又一次启动,安俊泽瞥了一眼,心与天轮的转动起伏纠结着,生怕升井的人传来什么意外,较为紧张。而加藤代子双手揣进裤兜,在那里来回走动,瞪了他一眼,心中不免觉得好笑,那皮靴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直响,扰乱了安俊泽心境。轰隆隆一声,天轮不再转动,罐笼停在了地面,此时,葛二楞冲出罐笼,惊慌失色地往这边跑,那顶矿工帽子已经脱落,要不是矿灯线连着拖在地上,会不知道滚落在什么地方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了,有老……”
安俊泽见状,不知道哪来的灵敏儿,忽然打断了他的喊话:“老什么老?出事故了?”葛二楞争辩道:“不、不是,是看到了老、老毛子……”葛二楞终于表达出来。此刻,安俊泽傻了眼,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绿。加藤代子一脸杀气,恶狠狠地说:“安俊泽,你的大大的良心坏了。皇军这么花气力抓苏联人,你隐瞒不报,欺骗皇军,死啦死啦的有。”说完,两名护卫她的宪兵不容分说上前像老鹰擒拿小鸡似的揪住。安俊泽蹬着两只腿,嘴里不断争辩求饶:“加藤君,冤枉啊,我是对皇军忠诚的,只是搜查不细致啊!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哼,和皇军耍把戏,不可饶恕。”加藤代子说完,一脚踢向了安俊泽头部。安俊泽仰面朝天摔倒在雪地上,刚要爬起欲说什么,此时的加藤代子举起了手枪,“啪啪”两枪,将安俊泽射杀。此时,这个恶贯满盈的汉奸,做梦没有想到死在了日本人的手中。
葛二楞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加藤代子收起手枪,上前对葛二楞说:“你的,大大的好,皇军的朋友,不准说谎,你看到苏联人在什么地方?”惊魂未定的葛二楞这才缓过神儿来,向加藤代子说出了情况。原来葛二楞见安俊泽带领特务们升井后,还真把安俊泽交代的任务当成了事儿,走近几个掘进面,又来到采煤掌子,转悠半天,还真没有发现高鼻梁、蓝眼睛的老毛子。他心里感觉好笑,这安俊泽跟着小鬼子混,吃错了药,啥想法都有,这有点太离奇了吧?老毛子怎么会藏进井下呢?说破了天,我也不相信。纯属于半夜做梦说鬼话,自欺欺人,一点儿不靠谱。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还是很愿意接受安俊泽安排的任务,因为在安俊泽那里可以获得不菲的银两。这年头,和谁有仇,不能和钱有仇。因此,也就有了他为财是图的贪婪欲望,忘却了民族大义、忘却了什么是正义和邪恶。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葛二楞巡视完各掌子面之后,乘坐罐笼升井。罐笼刚滑行不久,肚子突然腹部疼痛、内急,只好拉响了信铃声,罐笼停在了突击队员所在的巷道口。
他走出了罐笼,刚要解开裤子,这时准备取水的哈克洛夫拽开了风门,一股风迎面而来,还没有看清楚外边的情况,葛二楞与哈克洛夫四目对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定睛看了一眼,“妈呀”一声,那点屎尿被憋了回去,提着裤子不顾一切地往罐笼里跑。极具紧张的他迅速拉响了信,罐笼启动上升,这才发生了前面的场景。
加藤代子听了葛二楞的报告,脸上露出得意的面容。当即命令身边的两名宪兵监督特务们守住矿井的出口,同时自己信步走向川崎矿长办公室。川崎矿长见加藤代子突闯自己的办公室,知道有情况,躺在床上的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