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武说:“大侄子,先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先休息一下。你父亲身子骨儿咋样?”
“大伯,我父亲好着呢。可惜我母亲走得早?”
“啊?你母亲去世了?是啥时候的事情?”
徐宽叹息一声,说:“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儿,我父亲加入了反日会,母亲也跟着去开会听听,结果被小鬼子发现了,把聚会的地点围得严严实实。我父亲见状,装神弄鬼,在院子里又是跳大神,又是烧纸,一时给小鬼子弄蒙圈了,以为是疯子,没有耳乎他,借机跑了出来,给外边人报信儿,营救。当领着几个红胡子赶到时候,房子里的人都被小鬼子杀了,而且房子也被小鬼子点着了,烧落架子了。打那以后,父亲和我决心一定要为母亲和乡亲们报仇。”
“可恶的小鬼子!”郭俊武额头青筋紧绷,牙齿咬得“格格”响,“大侄子,这仇一定要报!”
这时,郭俊武妻子端来一碗泡着姜块的热水走了进来:“大侄子,快喝下去,驱驱寒。”
徐宽接过热姜水,喝了几口,顿时全身有了热乎乎的感觉,脸色渐渐由灰白转向了红扑扑的。放下手中的碗,问:“大伯,你怎么跑山里来了?”
“大侄子啊,你有所不知,现在世道在山里图得是清净。尽管山里生活艰苦,但是可以过着稍安稳的日子。不过现在也不安稳了,昨天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了一帮胡子,胡子让我带路,半路上又遇到了日本鬼子,胡子和鬼子干起来了,我趁乱挠杆子了逃跑的意思。很幸运,没有被鬼子抓住,刚到山神庙祭拜,没有想到,你也去了!嘿嘿,咱爷俩有缘啊!”
“嗯,太神奇了,在这里还能见到大伯!”
“人们不是常说嘛,两座山凑不到一起,两个人会相遇的。无巧不成书啊!哈哈……”郭俊武放开了嗓门,爽朗大笑。
“嗯,这兵荒马乱的,鬼子横行霸道,胡子胡作非为,唯独游击队最仁义,抗日救国!”
“没错,他们一来,不是帮助劈柴烧火,就是帮助挑水、收拾院子,坐在这里的土炕上就是个唠啊,格外的亲。”
郭俊武妻子又一次来到屋子里,这回端来一碗苞米面粥,还有一小盘芥菜疙瘩丝,热情地说:“孩子,快趁热把粥喝了!”
“嗯嗯,谢谢伯母!”
“你瞧这孩子,真懂事!”郭俊武妻子夸奖道,一边看着徐宽吃粥,一边说:“像二弟模样,如一模子刻出来的。”
“是啊,谁生的孩子,就像谁。老婆子,一会儿我和小宽子去找队伍去,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郭俊武说道。
“怎么?又要去山里?你那把老骨头能受了吗?”
“老婆子,这把老骨头硬着呢!放心吧!”
“你呀,越到岁数大了,越逞能!”
徐宽道:“伯母,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定会照顾好大伯的。”
郭俊武、徐宽两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行进密林,一路向东。徐宽问:“大伯,你知道他们的密营?”
“当然知道啊,我和你伯母还亲自为他们送过粮食呢!他们的日子苦啊,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是他们的精神头老足了,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劲儿。”
“人家是专门打鬼子,也是在救国,志向大着呢,能没有劲儿头嘛!”
“嗯,你说的也对,他们是做大事的人,尤其那个高什么来着,对,是高政委,说起话来很硬气,头头是道,我就佩服这样的人。”
“大伯,小心,那里雪厚,别掉进去!”徐宽叮嘱道,上前搀扶郭俊武。
“没事儿的,我在山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多了,跟紧我,别落下。”
徐宽点头,紧紧跟随,看到他的轻盈的脚步,心里暗暗钦佩,这么大的年龄,竟然手脚如此矫健。
他们来到山谷之间,距离苏方边境只有5华里的地方,他们从远处看到了一堆堆跳动的篝火。隐约听到一阵阵低沉悲壮的歌声:“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远看白雪飞,近看梨杨花。这里是抗联战士的密营,是中华儿女温暖的家……”
郭俊武低声地说:“孩子,那里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徐宽很兴奋,跟随郭俊武迈出的步伐更加有力。当距离密营大约半里地高岗上,两名游击队员拉动枪栓厉声道:“什么人?”
郭俊武亮开嗓子大声道:“我是你们的郭大哥,郭俊武!”
两名游击队员听出了他的声音,回应道:“是大哥啊,!”
走近时,郭俊武说:“我给你们带来一个人,要见高政委。”
篝火堆旁,高亮正与战友们围坐在那里,燃烧正旺的柴禾映红了他和战友们的脸庞。
一名游击队员跑来:“报告,政委,郭大哥来了,还带一个人。”
高亮听后,大声说:“在哪里,快请来!”
高亮刚站起,传来郭俊武声音:“高政委,不用请,我就来了,哈哈……”
高亮上前握紧郭俊武双手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