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望去,只见殿宇夜色中不见真容,顶尖相当高大,似乎深入无边黑暗之中,只觉宏大威严,殿宇层层屋檐之下,都挂有四角挂有铃铛,夜风吹过,呜咽声响,那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摆,铃声空灵诡异,摄人心魄,四角天空,无边黑暗,仿佛有亡灵飘过,在沙哑的歌唱,嘶声尖叫,恐怖异常。
陆离面部紧崩,一路路走来,脸色忽白忽青,直到了那殿宇下,看起来还是紧张的样子。
“想必这就是陆离与曹真了吧。“
说话的人声音很尖,是个手执令牌的男子,脸狭长,面紫色,戴了长尖顶帽子,白色的两道长长的条穗,在风中飘舞,怀中抱着一柄紫色抚尘,一身不知什么材质的长袍,光滑如锦缎,更似女人最好的头发,看起来很是高贵,甚至连他的表情也透着说不出的冷漠,像是从冰里打捞上来一般。
陆离看了一眼,面如土色,那人一条紫色的舌头,一直垂到了胸前,说话时舌头抖动,真是恐怖骇人。
而一旁的曹真却竟然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脸上微微一笑,倒是爽朗不少,大大方方地拱手行礼道:“有劳了。”
那男子狭长的眼睛有寒光一闪,多看了几眼曹真,似乎是有意吓唬,但见他气度如常,并无惧怕之意,似乎又有些无趣,嘴角淡淡一撇,道:“跟我来吧!”
陆离惊地目瞪口呆,一直看着曹真,曹真不以为意,从容而过,陆离神色间有了几分佩服之意。
走进这殿宇内部,陆离皱了皱眉,此处布置与他处也不相同,看起来令人心生畏惧,顶部穹顶极高,可以说是巍峨了,发黑的青铜柱子,似乎年岁相当久远,上刻着的是奇怪诡谲的图腾浮雕,浮雕上有尖头的怪物拿着尖叉,身子也尖尖的,表情可怕,押住一些囚犯,捆了绳索,跪下的囚犯脸部扭曲痛哭失声,有的囚犯五脏吐血,肚子上破了大洞,有的囚犯,被叉子举起,将要丢进一口沸腾着的油锅里,殿宇内间虽然灯火通明,但仍就暗到令人压抑。
而且这殿宇高大异常,看之巍峨,令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敬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建设这般高大的殿宇,是做何用呢。
陆离脸上,既有畏惧,又有困惑。
风吹着大殿,陆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风阴冷,不知从何而起,带来一种阴森的感觉,仿佛风里也有一双幽幽的眼睛在看着,这感觉怪怪的,又让人慎得心里发慌,走过外殿,到了内殿,才走了几步,看到内殿,陆离几乎面部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嘴唇发紫,而曹真也是突然而然的,面上一阵发青。
内殿犹如寺庙般宏阔,灯火忽明忽暗,有风吹来,仿佛将灭,而最骇人的,不是一圈高大的椅子上坐着的体型高出常人一倍的乌纱帽大红大绿大蓝各色官袍的巨人,在他们面前,陆离与曹真就如小孩子一般,而陆离眼尖,很快注意到一人,那人四条眉毛,头顶黑色乌纱帽,一身大红袍,不是别人,正是突然消失的沈梦。
只是唯一有些不同,沈梦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而这些人,虽则正襟危坐,看起来很是威严,但仔细一看,却是各有心思,并非每个都似沈梦坐着的那般稳如泰山,如临深渊。
看到沈梦,这似乎让陆离的情绪好了些,上面的人并不都是那么冰冷可怕。
而真正可怖的,则是坐在正中间的三位,与他们比起来,沈梦这种对陆离来说的大块头,与中间三位一对比,简真就是婴儿了,那三人虎目蛇眼,目光如炬,脸色铁黑,威严可怖,在这宽大、极高的殿宇内,却因为他们三人,而显得拥挤不堪,他们如神般,俯视着地下如蚂蚁般的陆离与曹真。
左边那位打量了一眼陆离,先开口道:“你二人准时赶来,已领先另外一人,想必已知道这里是何处了,人间生老病死,都由此间掌管,你二人,是今日殿试之人选,得状元者,可问一心中问题,纵是天机,也可酌情泄露。”
左边这位说完,看了看中间那位,中间那位眉间有一处黑色月牙,一开口,牙齿白如贝壳,对比之明显,令人啧舌,他目光如电,扫视过众座上之人,停留在红袍乌纱之上,正是沈梦,沈梦点头示意,很是恭敬。
“沈判官,就由你出题吧。”
沈梦点头,举起手中笏,以示明白,转过头来,已面色严肃,在陆离脸上扫过,神色淡淡的,又看了一眼曹真,道“殿下二位,可是云曲城陆离,山原县曹真?”
陆离顿了一下,当座上最中间那人说出沈判官时,他脸上就一惊,这时都没回过神来,曹真已点头道:“在下山原县曹真。”
沈梦冷哼了一声,严历地看了一眼陆离,陆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幅突然醒悟的样子,整了整衣袖,道:“在下云曲城陆离。”
“经过监察官推选,判官组考察,你二人品德才华,俱已通过评选,最终殿试,可以参与接下来的殿试,你二人可有意见?”沈梦道。
曹真不假思索,扬袖道:“曹真无异议。”
陆离看了看座上中间左边之人,迟疑了一下,双手举起到身前,行了一个礼,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