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地府君大喝一声,身上黑色火焰突然应声燃烧起来,整个大殿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黑暗,一时空气也像是凝滞了,地府君冷眉倒竖,眼中厉光闪过,一圈络腮胡子尽数立起,道:“你当我地府,是你家后院么,想来则来,想去则去。√”
沈梦脸色一变,向陆离看来,似乎是暗示什么,而陆离回了一眼,似乎是表示心意已领,转过脸来,眼中神色更是坚决,一头磕跪到地,顿挫有声,坚决如铁,大声断然道:“恳请三君怜悯。”
“你……”地府君一声大喝,却是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怒气无处可发,突然脸色一变,一股力量从身上发动,漆黑长袍无风而起,仿佛有风迎面朝陆离袭来,陆离额前头发微微晃动,似乎是这风太大,陆离眼睛微微一闭,伸手去遮,手抬到胸膛前,整个身子却突然拔地而起,疾风骤来,头发随即如烈风中的旗帜,猛烈地朝身后吹去,一根束发的冰绿玉钗落地,叮当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在地上弹了起来,再落地又碎成几截。
陆离在半空飘起,划过一个凛冽的弧度,径直朝青铜柱上撞去,忽然间如钟声乍响,轰隆而来,一道声波朝着四周扩散,又一道声波潮水般袭来,刚才站在陆离身边的曹真,风袭来时,曹真受到外力般,突然侧身一斜,在半空转了两圈,啪地一声,侧身落下,摔倒在地,但明显,有一股外来的力量缓冲了一下,此刻钟声而至,已捂住了耳朵,但见曹真脸部扭曲,似乎身体颇为难受。
坐在殿下桌子上的判官,也都是脸色作变,催动神通,护住自己。
这股力量发出呼啸之声,在大殿内窜来开去,似乎太过强大,而无处容身,只得飞来挤去。
如此持续了片刻,陆离吹向身后的头发,才平铺了下来,贴在了肩膀两侧,此刻陆离嘴角有鲜血留下,惊艳决绝,在这漆黑的大殿中,那白皙的面庞,坚毅如铁,低着头,看不到眼中的表情,有发丝青黑,丝丝如断裂,从面庞上吹过。
陆离顿了顿,抬起头来,眼角里也有血开始缓缓流出。
那眼神深处,有一丝惊讶,有一丝困惑,有一丝不可置信。
大殿之上,地府君面部严厉,冷若冰霜,眼中怒火灼烧,似乎要将大殿给点燃焚烧,而阎罗君则是面无表情,福命君若有所思,微微皱了皱眉。
大殿之上,这三位君主,此刻雷霆之威,判官们表情严肃,似乎也不敢出声,各个眼中有恐惧,在眼底深处慢慢蔓延。
这地府之内,岂由儿戏,威严森寂,法理森严。
只是……刚才钦点为状元,相互恭贺客气,温言软语,转眼间就要夺了性命,生杀大权,翻手之间。
曹真勉强站起来,走到一旁安全处,龇牙咧嘴的,面色苍白,面有恐惧,扶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是摔断了,此刻一晃一晃,全无支撑一般。
曹真看了一眼陆离,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陆离看了几眼殿上,身上痛楚他皱了皱眉,这里终究是掌管天下阴阳之所,普通人岂能有所冒犯,更何况是强逼三位地府君主,作出不合乎地府规矩的决定。
看来,必然是一场苦耗了。
只是如此,似乎也不能使陆离有所动摇,陆离的眼神依旧很坚决,很强烈,没有半步妥协。
陆离贴着青铜柱,已半个身子陷了进去,他就这样站了会,突然双腿如失去了支撑一般,跪倒在地。
陆离顿了一顿,一头磕跪在地,声音虚弱,一口吐出一摊血来,在身前地上泅染开来,鲜血流动,陆离重头磕于大殿,声音惊惧人心,画面触目惊心,陆离道:“求三位地府君主怜悯,陆离生父,身患重疾,如今陆离,既知生父阳寿未尽,不得入轮回,孤魂野鬼,流浪于世,凄惨无比,陆离愿承受一切罪罚,不惜一切代价求照顾生父,安然入轮回。”
地府君脸色发黑,如此忍了一忍,看那殿上之人如此坚决,似乎毫无退意,大怒之下,冷吭了一声,挥手就要发动神通,却见一只手,如断山重铁,硬生生将地府君拦住,如铸铁般牢牢固定,却是阎罗君突然出手,阎罗君脸色平淡,看不出表情,摇了摇头,似乎是说,你就是把他打死了,恐怕也没有用。地府君想了一想,强忍一下,按压住怒气,冷面收回了神通。
阎罗君顿了一顿,从高处,俯瞰向陆离,一枚黑月牙如冷月高悬,严声道:“陆离,刚才夺得状元之时,你意气风发,非要争得,现在却反口就要甩手而去,我地府若由你所为,岂不被六道轮回笑话。”
陆离一头磕到底,泣声道:“陆离生父待陆离恩重如山,陆离迫无选择求三君怜悯,若父亲安然入轮回,陆离必衔草结环,当牛做马,以报三君恩德,陆离小小凡人一个,得三位君主欣赏,给予如此重任,唯有感恩戴德,日夜相念,陆离只恳求,三君怜悯陆离亲要养、子之情,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陆离生父一旦入轮回,陆离必前来报道,不敢怠慢半分,三君明察,陆离绝无分豪为难三君之意。”
陆离说完,又拜三次。
阎罗君看了一看,却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