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白影很不屑地歪过脑袋,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陆离看了一眼白影疏忽一闪而过的匕首,眼皮跳了一下,呼吸一窒,问道:“如果刚才,我没有赢你,你会杀了我么?”
白影往回转了转脑袋,但就像是白袍下,那双遮起来的眼睛,看得到陆离的目光一样,立马又撇回了头,似乎这样很丢面子一样,白影沉默了一下,道:“会。”
仿佛一把重锤垂下,心仿佛一沉。
阴灵相欺,你死我活。
陆离身子一震,皱了皱眉,视线扫过窗外,又停在窗外,眼中忽然沉静了很多,雨淅淅沥沥,如丝如织,绵延不休,云曲城上的天空,乌云压城,依旧狰狞,黑墨翻滚,在云层里如洪水滔滔,仿佛瓢泼大雨,还没有到来,雷声隆隆,还在前方,陆离眼中,忽然有深深地担忧,又有更复杂的情绪,陆离收起了伞,沉声道:“你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害你,你也不要杀我。”
白影身子一震,转过头,微微抬起了脑袋,看着陆离的背影。
那声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否则,下次,我的答案,”陆离微微侧过脸,有冷冷的感觉,“和你的答案是一样的。”
陆离并没有在乎一样,仿佛刚才生死之间的事,比起心中担忧的事,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陆离高大的背影,仿佛在此刻看起来,有些陌生起来。
白影抬手,在白袍兜帽上扶了扶,似乎很是费解,片刻后,摇了摇头,似乎一时也想不明白,又转过了身,沿着角落里的墙,如一只蜗牛一般,往上一点一点地爬上去。
只剩下撅着的对着房间,猫着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墙角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特别一样。
似乎昨夜过后,陆离的身体恢复了一半,陆离看了看手中的伞,抬步往院中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衣袍上的鲜血,虽然凝成了血块,血块的颜色是黑色的,也许昨天晚上呕吐出来的,其实是淤血,虽然外面下着雨,但他诈尸棺材的场景,对整个云曲城来说,恐怕是一件匪夷所思怪异诡谲的大事了。
陆离回到屋内,来到床头,吧嗒一声,打开了床头的红漆柜子,看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一件青色的袍子,以及两件里间的衣服。
伸手解开袍子时,微微犹豫,又往角落里看了一眼,那白影的白袍背对着他,绷地紧紧的,似乎被角落里的东西牢牢吸引住,陆离皱了皱眉,伸手解开了长袍。
长袍落下,里面的衣服也需要更换,陆离犹豫了一下,脱下了里面的衣服,膨胀强壮的大臂肌肉,手臂很宽,手掌宽厚,这是多半年来,杀猪屠肉锻炼出来的,以前陆大路还开陆家猪肉铺的时候,这些肌肉还不结实,只是练家子,但现在却坚硬如铁,宽阔的胸肌,从中缝分成平整的两块,成年男性的曲线,不能再完美,往下,便是成块的腹肌,像是一块块切成同样大小的大块肉块……
连陆离自己,也是多看了一眼,这样壮硕的,给谁都会引以为傲吧。
陆离的身后,不着寸缕,宽厚的后背,坚挺的腰身,修长笔直的腿,就这样完完全全地展示。
陆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如此强壮的体魄,又是青年,陆离怔了怔神,然后醒悟般地,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想法挥赶出脑袋。
然而呼吸却变得粗重起来。
陆离猛地一拳,打在自己的腹部。
痛得弯下腰去。
眼里的欲望,才渐渐淡了些。
陆离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角落,忽然走到一旁的水缸,看了一眼,水缸里一只木瓢,漂浮在水缸内壁三分之二的位置,伸手下去,拿出了一只木瓢,舀了一勺水,降低到鼻前,闻了闻,似乎并没有坏掉,陆离伸手试了试水温,微微皱眉,然后将手伸了出来,想了一想,微微一窒,深深将木瓢插入到水缸,水缸里发出水声碰撞的声音。
一瓢水舀出了水缸,举到了头顶,微微一斜,水是冷的,流过陆离的头顶,到了脊背,似乎是身体不适应这突然而来的冷,但看样子,陆离似乎等不及去烧水了,陆离身子紧紧绷住,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水声流到地上,发出流水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混合在一起。
时间在流水声中走过,仿佛变得缓慢了很多。
陆离擦干了身子,来到床前,穿上了长袍。
似乎是洗漱过后,身子轻盈了许多,陆离面色也好了许多,陆离走到床边,拿起了伞,在走出这房屋之前,陆离又回头看了一眼,房屋的角落屋顶上,白影依旧如狼捕食般的耐心,只是那身影看起来有点怪,陆离皱了皱眉,似乎也看不出哪里古怪。
陆离脸上有冷漠的神色浮现,转身,走出了这间小屋。
在门廊口,陆离看了一眼黑伞,黑伞上有机括,陆离已经使用了几次了,陆离按了下去。
“扑!”
黑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