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风雨飘摇之夜,有无数的枯枝上的叶子,飘落在地,零落成泥,这是一个凄冷低沉的夜,风声残酷无情,穿过大殿,像刀刺穿了大殿,但这夜也注定与陆离经历过的其他再同样的夜晚,有着十分的不同,意义重大,少司这个白尸鬼一般可怕面目的来自未知世界的生灵,在对老者和莫千兆施展了屏蔽声音的法术之后,在这风雨中,对着陆离,宛如老师般耳提面命,讲述那接下来要去完成的事。
历史的车轮如果能倒转回去,这一夜就该是陆离渐渐了解了自己所处位置的开始,而陆离若是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就是宁可死了,也不应该踏上那条路,可是,人生后悔的事,有几件能更改呢?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就像是张柜台在陆离离开小院前的那句话,车轮如果要开始滚动,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停下来的。
终于,少司讲完了的事,停住了嘴,陆离的脸上也多了几处巴掌印,虽然陆离表现出了因为屈辱而萌发出的汹涌愤怒,但被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再有勇气尊严的人,在脑袋嗡嗡响、耳鸣阵阵的时刻,也只能选择了低头。
少司大声吼道:“陆离,我说的你可全部听清楚了,记住在心里了,大声点回答我!”
陆离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少司重叠在一起,陆离加大了声音,道:“听清楚了!”
陆离的手里端着一只黑布包裹,至于里面的东西,他大概也清楚了。
少司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似乎法术已经解除,老者面目悲冷,冷冷看着少司,少司微微一顿,看向老者,道:“听说这世间有一种狐狸,生下后有九条尾巴,每一条尾巴就是一条命……”
老者面色动容,又惊又惧地看了一眼少司,道:“少司想说什么!”
少司深深看了一眼老者,老者心惊肉跳,少司豁然转身,走了两步,看向那檐宇之上的夜空,此刻夜色凝重,墨云卷雨,他却如看到星辰般,仰首而望,那一眼,就仿佛把过往都给留在了身后,少司踏前一步,道:“这一年,此地真是纷呈啊,注定不同寻常啊,碰到九尾狐,又有天相算定,命轮将要转动。”
少司豁然负手于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夜色寒透的秋凉之气,到了肺叶深处,冰凉刺骨,却像是火一般灼烧起来。
少司猛地收住,豁然转身,突然挥手,接着,便有冰一层层炸开,伴随着冰炸裂的声音,少司看向老者,老者听着少司说话,仿佛耳边也被少司的话给炸开,道:“我少司从未做过牵连无辜之事,也从未四处立仇,你们这群小狐狸、老狐狸太固执,今日也还好,并未破坏我的大事,你不担心这位小孙子,我却一眼看得穿他的天赋异禀材质本相。”
老者猛得窒息,少司的话,像潮水一般将他给淹没在一层层的巨浪之下。
就在这时,地面上有了咳嗽之声,一声猛猛喘息的声音,将这冰冷的空气,贪婪地吸入肺叶之中。
老者不用看,也已经知晓,莫千兆从裂开的冰里睁开了眼睛。
莫千兆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站起来,整理好衣衫,面向少司,纵然那张脸涨红,莫千兆还是强压下没有稳定下的呼吸,将左手右手交叠相并,对着少司,弯下腰去,道:“千兆感恩少司留情。”
少司却是看也不看莫千兆,道:“纵是有些天赐材质,也要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莫千兆连连拱手道:“千兆谢少司提点。”
少司看了一眼陆离,陆离正瞪着千兆,少司道:“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可能信我为我做事!”
陆离紧紧咬了咬嘴唇,牵动嘴唇上的伤痕陆离面部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包裹。
少司淡淡道:“去把陆离的的爹出来。”
陆离面上终于有了点人色,慢慢站了起来。
只是那嘴角的血,有些狼狈的脸,看起来很是有些落寞。
莫千兆领了话,看了一眼老者,老者收起在少司面上的震惊,点了点头,莫千兆领命,走入了大殿,在莫千兆穿过大殿时,在黑漆漆的柱子后,那只黑色的猫,露出了猫头,几步快跑,跟上了莫千兆匆匆的脚步。
风雨声又打了起来,落在这殿前,少司负手而立,看着那大殿深处。
陆离紧紧盯着那大殿深处,仿佛黑暗深处,随时会走出那个亲密熟悉的面庞。
在这一刻,心仿佛和手指一样,在颤动。
从人间到地府,从地府到人间,再到人间的种种阻扰。
时间仿佛在呼吸间游走。
片刻后,风雨突然寂静了下来。
在那漆黑的大殿深处,两三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子,扶着一个络腮胡子影子的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远远的,就听见了爽朗的笑声。
陆离面上动容,此刻心情,全在眼中有些激动。
而下一刻,那爽朗笑声中夹杂的话,却让陆离的面上一冷。
“你们说我那臭小子考上了县官,这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呢?真是那些老人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