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直接冲回了单元楼,电梯显示在12楼的位置,久久不动,我咬了咬牙,踢开紧急通道的门,沿着楼梯往上爬。
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流过这么多的汗,也没爬过这么多的台阶。不知道用了多久,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了27层,双腿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老宋家的门开着,我平息了下气息,谨慎地走进了进去。
一进门,迎面冲来一股恶臭,我的心一凛,想都没想的跑到了阳台方向。阳台的窗户开着,虽然没有风,但窗户却一直有节奏的摆动着,吱呀吱呀,像极了一字钟的滴答声。
阳台的墙面和地面上满是泥浆,混合着深绿色的苔藓,看得人毛骨悚然,它们顺着墙壁,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李麻子也追了上来,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张家小哥……”
“你怎么也上来了?”
“你让我对着一个死尸,那不是要我的命吗?咱们赶紧撤吧,出了人命,肯定有人报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们有嘴都说不清。”李麻子说完,根本不顾我的意思,扯着我就往外走。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李麻子突然哇地一声怪叫:“不行,那屋子里有咱们的脚印啊,警察肯定能查出咱们来,我们要不要回去清扫一下?”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心细如麻的时候?怪不得你叫李麻子呢……”
没等我说完,李麻子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张家小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我其实特别紧张特别害怕,但除了这样,我还能干吗?
我喘着粗气,刚想安慰他几句,结果那阵古怪的恶臭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了电梯里。
“李麻子,是我的幻觉吗?我怎么闻着电梯里也这么臭呢。”我说道。
李麻子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幻觉。”
他指着我背后的方向:“小哥,你回头看看。”
我转过身,只见一股黑色的泥浆顺着电梯壁粘稠地落了下来。
“张家小哥,想点儿办法啊!”李麻子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我急忙将电梯上的按钮狠狠按了几遍,电梯下坠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李麻子一张嘴依旧喋喋不休:“张家小哥,快想办法啊!”
“闭嘴!”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我将身体紧贴在电梯壁上,双手碰触到电梯壁时,我忽然发现,触感竟然不是金属,而是冰冷的砖块,我甚至能摸到那粗糙的纹理和潮湿的粘稠感。
越来越邪门了。
李麻子双腿不住地颤抖着:“完了,今天交代在这儿了,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幸好电梯在六楼时叮地一声打开了,我和李麻子想都没想,屁滚尿流地冲了出来。迎面撞到一个打扮得体的贵妇,抱着一只雪白的宠物狗,被我俩撞得东倒西歪,贵妇一抬头,发现人已经没了,顿时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奶奶的,急着去火葬场啊?也不看着点儿路,姑奶奶身上这件儿可是名牌,你们两个农民工干一辈子都赔不起。王八蛋……”
后面的话,我和李麻子没听清,我们以火箭升天的速度从六楼直接冲到一楼,陈嫂的身体旁边已经围了一群的人,我和李麻子看都没敢看,飞快往小区外跑去。
背后依稀能听到小声的议论声。
“哎哟,这也太邪门了吧?”
“和之前的宋先生死相一模一样,连姿势都差不多哎。”
“这个人就是宋先生家的保姆吧?我以前见过两次的……”
我和李麻子用超越刘翔的速度跑回到车里,想都没想的把车开了出去。
走出老远,心情渐渐平复的李麻子喘着粗气说道:“要是用这个速度,咱俩都能参加奥运会得奖牌了,绝对比那个什么博尔特跑的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仍是挥之不散的恶臭。
李麻子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的老港,轻轻推了两下,发现他还熟睡着,李麻子羡慕嫉妒恨地骂道:“龟孙子,咱们为了他跑断了腿,他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李麻子问道:“张家小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我说,这件事儿咱们就别管了,又没有外人知道,不算砸你的招牌。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有钱赚没命花啊。”
想到陈嫂恐怖的死相,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孬种,这时候想跑了?当初揽活的时候你想什么了?何况现在已经出了人命,你跑得了吗?就算钻进王八壳里,你就能保证一字钟不会找到你头上去?”
李麻子哀怨地看着我:“那怎么办啊?现在又没线索了,咱们总不能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啊。”
“谁说没线索的?陈嫂不是说了吗?一字钟是老宋在种茶基地从老农手里得来的,咱们现在就去那个种茶基地摸摸情况。”
李麻子不解地皱着眉:“不过那个种茶基地在哪啊?咱们总不能一个的一个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