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你我都是窥见世间运行本质的——异物。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既不属于这个空间,也不会有空间属于自己;既不属于当下,也不会属于未来……相对的,这里和那里不属于我们,这个空间和未知的空间也不会是我们的归宿,当下和未来……从来就没有过。我们不属于任何的空间,不为任何的一段时间而停留。在你我的观念里,从来就没有过时间这个概念!过去、现在、将来都不曾有过,既没有过开始,也不曾有结束这么一说。但是……她,可不一样呢!她有着属于她的空间、时间,凭你,你觉得……我会,对她怎样呢?”
“雍和!”
“嗯,哼,别这么生气嘛!不过,这还真是有意思……她……大概……生命和记忆被谁重新安排过……她,有死亡过的……感识呢!不过,在她现在的时空里,已经有一个人替她死了……似乎察觉到了呢!有趣!”
“雍和!就算如此,也是那个轮子的安排吧!明明死了,却又以另外的一个身份活过来,这不就是生命的……”
“不!似乎有些不一样呢!……比如说,你觉得,时间倒流……如何?”
“……这怎么可能,除非……”
“除非?除非她本不该以那样草率的形式而亡吗?哼!轮子还想给她一个所谓的信念吗?然后就用这个信念杀死她?”
“雍和,你我都清楚,时间是以倒退的形式来不断前进的。以为生命是在不断的前进着,实际上却是在不断的回到原点。就算她之前死过,现在也没有多大关系吧!她又不记得她之前是谁!”
“当然,因为她一直是她,从来就没有变过。千山,你知道吗?郁金香的花瓣……极为脆弱呢。那未绽之花,哪怕只是微风的轻抚,稍微用力就会全部悉数散落,只留下还未绽放的花蕊,空空的摇曳在枝头……但是,只要这根、茎都在水中或是土壤里,那么,这蕊依然会在没有花瓣的情况下——盛开!以蕊的姿态——盛开花的繁荣!她——花瓣确定无疑的全部都凋零了!别人在转世时,身份、样貌、时间、空间都会跟着转变,但,只有她,她……只能说,是那段时间的她死了。但她——没有随着那段时间死亡!她以相同的身份、姓名、样貌、回到了她死亡之前的——时空里重新来过。而她也确实,很好的,有预知性的避免了她的那个死亡点!她的命运……微妙的,偏差了呢。所以,她以蕊的身份活到了现在!而让她以蕊之姿活到现在的,则是她的根、茎、土壤以及……水!百相皆衰,只留主神。真是让我兴奋!千山,你,是故意的!你若怕她连蕊都不剩的话,就与我赌这局吧!”
“果然,你不曾讨喜过!好!我同你赌!但,你要让我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可以。只不过,别指望她还会记得你!既然轮子没有让她以投世之姿活着,那我就在幻世里替他代劳了!哈哈啊哈……”
“雍和!”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以某个形态开始运行。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形态,但是,一定存在着一种状态来使万物得以运转着。
今天,周二。
充满了挑战的一天,锐度啊……
坐在地铁里,粗粗的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脸和眼,却突然一瞬间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不是自己吧,只是某个形态里的一个点。那种感觉,顿时让我的存在感开始变的虚幻了起来,这种感觉,似乎在很遥远的某个时间段里,也曾存在过……
现今,二十五岁。
过去,五岁,空的夏季,某天。
陈旧的,红色衣柜。
陈旧的,木桌子。
陈旧的,午后阳光。
天空,蓝的简单。
带着倦意而慵懒的白云,仿佛静止在了天际的远方,一动不动。
眼前远方的……一排排的白杨树,在阳光下越发的嫩绿。
静静的聆听着空虚之风穿堂而过,回响起空荡荡的钟表声……
屋内的影,以及五岁的正在嘤嘤哭泣的……我。
那时,我为什么会哭呢?我一个人,为什么会哭呢?
那时,似乎这种存在的虚幻感,更加强烈。仿佛自己不是自己,只不过是活在在这里,自己既是自己,又是万物;万物既是自己,也是万物,这种纠葛的感觉,让我自己觉得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很虚幻的事情……
五岁的那一日,家里,只有我。
呆望着远方天空中的白云,那浓厚的白云,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的凝望。看着它由天际的远方悠闲缓慢的飘到了眼前,又由眼前飘到更加遥远的地方……直到消失……如烟如雾,却有着一种生命的凝重。
一朵云消失了,再望着另外一朵……
这样过了一会,我突然想,云会变成风、风会变成树、树会变成人、人会变成土、土会变成动物、动物会变成云,云也会变成水、水会变成火……那么,它们的原本,都还会活着吗?假如它们都变成了人,那么它们的原本还会活着吗?我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