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颜还有些气愤,她道:“奴婢们还责怪过,尹家要是明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还把娘娘带回家,完全是居心不良,完全是让娘娘饱受这样的苦。”
是吗?
尹如凡已经分不清了。
她真的分不清了。
宛颜拉住尹如凡的手,“娘娘,您什么都不要想了,您只要顾好您自己就行了。尹家对您又没有养育之恩,也没有救命之恩,无非给娘娘你一年多的居住而已,说起来您不欠他们什么?”
尹如凡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快。
“那你呢?”尹如凡看着宛颜,“我对你也无救命之恩,也无知遇之恩,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这般忠心待我?为什么愿意跟我出生入死?”
宛颜露出微微一笑,“为什么呢?”宛颜看向尹如凡,笑得很温和,“等到日后,奴婢跟你说。”
尹如凡看向冷情和梨花,“那你们呢?”
梨花就简单明了道:“奴婢就简单了,奴婢从小便是奴籍,跟哪个主子都是奴婢的命,能够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娘娘待我们宽厚,仁善,便足矣了。”
冷情道:“你是主子。”
她更简单。
尹如凡闻言一笑,她还是有朋友,至少眼前三个是她的朋友,从来没有主动离弃过她。
尹如凡对着他们招招手,把她们抱在一起,头靠着头,“谢谢你们。”
她有些感性。
她不承认自己现在很感动,她把这个归功与自己怀孕了,一切都是荷尔蒙惹得祸。
满了三个月,尹如凡可以下床了,最后一场雪下得何其大,连续两天的大雪,她有些庆幸自己能够下床了。
尹如凡包着裘衣,原本在裕花园亭子内喝茶的,她突然看到有个宫女抱着极丑的兔子走了过去。
‘真美丽’?
她还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它,也就不等宛颜去碳火,自己替着裙子跟着过去了。
她走了一半时候,她停伫了脚步,她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八角亭,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站在那里。
整个庚梁朝除了皇上以外,谁还能敢穿金黄色的衣裳,她打算就这样的转身离开。
就看见那个抱着兔子的宫女,把‘真美丽’放在沈均辞的面前。
沈均辞弯下腰抱起它来,带着几分低沉嗓音道:“丑八怪!”
尹如凡猛然回眸,直觉告诉她,这个丑八怪叫得是她。
兔子都不高兴了,他却低低笑了,“脾气可真坏。”
尹如凡瞥了瞥嘴,打算离开,怎知天再次下雪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了下来。
尹如凡拉紧自己的身上的裘衣,看着沈均辞抱着兔子走了出去,她眼角看着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她视线往后面一转,看到随意放在一旁的裘衣。
她的心一时间五味杂全,什么滋味都有,那裘衣是她买的,粗糙简陋的缝制。
以前没有钱的时候, 是多难得,现在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为什么还留着呢?
尹如凡往前走了两步,最终她还是叹息一声,走了过去拿起一旁的裘衣轻轻披了上去。
她踮起脚,微微红着脸,漫天的雪花纷纷而下,白雪映出两个身影。
她不敢看着沈均辞,她道:“天冷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别着凉了。”
她这个举动,仿佛一切都回到以前,他装傻的时候。
沈均辞不敢动,他抱着兔子,深深凝视着尹如凡,又不敢看得太过,怕把她看跑了。
他的小心翼翼,落在尹如凡的眼中显得有些感慨。
“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尹如凡努力让自己大方的挤出一抹笑容来。
朋友这个词,真不好受,让沈均辞皱起眉头来。
他还是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尹如凡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他不想给她太大的 压力,他愿意等,等到她相信他位置。
只是在等待的日子里,他始终不愿,让她离开,自私也罢,任性也罢,霸道也罢,无论如何。
现在让他割舍已经是不可能了。
完完全全不可能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多少的苦难,他都有勇气度过。
“谢谢。”沈均辞道。
尹如凡点了一下头,她福了福身道:“臣妾先行告退。”
说着她转身走了两步,回眸道:“这件裘衣已经不保暖了,你还是换一件吗?”
沈均辞抬起黑眸,淡淡的眼眸中,有许多的东西在流转着,“我喜欢就行了。”
我喜欢就行了。
短短一句话,让尹如凡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那莞尔一笑,娇柔美态,仿佛让一切都失了颜色。
“那就随你吧。”
尹如凡扭头离开了。
沈均辞垂眸摸着兔子头,兔子因为寒冷一直躲在沈均辞的怀里,他喃喃自语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