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皇宫新年宴,是老皇帝亲自下旨要我去的,这几日人人皆知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你要我谎称病痛不去,明摆着要我欺君,难道要老皇帝年夜三十还派个御医来我流云阁帮我看诊?”云洛情挑眉道。
“以云小姐的本事,若是不想去,何止只有这一个法子?即便老皇帝当真派了御医来,云小姐你医仙的本领,那些宫中御医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算命先生继续道:“其实说到底,云小姐还是坚持要进宫,无关相信或是不相信在下。”
闻言,云洛情忽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算命先生:“我不知道你这神棍是何方神圣,也不会去查,你既然对我没有敌意,又如此了解我,为何对我如此不信任?”
“我既然坚持进宫,就有本事不让自己出事,不让云王府出事。几个月之前,你说我有杀身之祸,我果然被陷害杀卫香柔,被送上断头台,你说对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相信你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你可以忽悠别人,但是对我……”云洛情摇摇头,淡然一笑。
“你还是省省吧。”
云洛情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刚要喝一口,发觉那算命先生怔怔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一座石化的雕像一般,眯细的小眼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这种眼神……是他认识她?她们是旧相识?亦或是关系更为密切的什么人?
可很快,算命先生收敛了情绪,仿佛他先前看云洛情的眼神,只是假象。
“明知道劝不住你,还是来了!”他很是无奈,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或是擦觉到有什么不对,你母妃或许能救你。”
话落,人已经翻墙离去。
母妃?云洛情心中疑惑不解。
母妃离世十余载,除了云王府的人,还能对当今的人和事产生什么影响?她一直在查母妃离世的真像,可一切到了钱姨娘身上就断线了,今晚的宫宴,她打算带月乔一起去,或许在她身上,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梳洗盛装,云洛情带着云月乔,与云王爷和云隐一道出了云王府,云隐是武将,骑马走在前方,云王爷的马车在前,云洛情与云月乔的马车跟在后面,云王府一行人,很快走出了王府街。
老王爷站在梨园中,望着院中的一株腊梅花。
青裳轻轻走了进来:“老王爷,小姐他们已经走了。”话落,青裳走进屋内,片刻之后双手捧了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出来。
云老王爷看着那一纸绢布,回想起十几年前,似乎还像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他多年不涉朝局,不管朝中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问上一句,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开始重涉朝局,这一点,云洛情早有察觉,却从未亲口问一句。
如今在位的老皇帝,也曾有过年轻的风云往事,那些过往的岁月中,有壮怀豪情,有袍泽之谊,有爱而不得,有悲苦惨烈,有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人和事,有他一生也走不出的方寸之地。
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壮烈豪情不再,变成了宫闱深墙中算计人心的老髯,可依旧不能改变他束缚在内心深处的爱而不得。
即便如皇帝,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让他不敢入梦。
“吩咐下去,可以行动了。”一双老眼中映着明黄的颜色,却怎么也衬不出他眼中的明亮,一切,才刚刚开始。
今年的新年宫宴是设在千秋殿的,此刻的宴会,正进行的流俗而热闹,一对帝后身居高位,不时的品论着殿中的歌舞,一会眉开眼笑,一会点头道是。
云月乔作为陪同的庶女,坐在了云洛情的身后。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禁觉得有些稀奇,一面吃着面前的水果,一面专心的看着殿中的表演。
楚玄痕的座位设在云洛情的上方,只隔着云王爷和云隐,因此两人说话倒也容易。
“小丫头,你觉不觉得今年的新年宴会无趣啊?一点意思也没有,早知道就不来了,去街上看灯也比在这强。”中间隔着两个人,楚玄痕用了传音入耳,与云洛情聊天。
“是挺无趣,不过这才刚刚过了上半场,估计下半场会热闹些。”云洛情吃了一颗花生,余光不经意的扫着凤月和宋玉凝等人,她可以继续无聊下去,甚至可以无聊一整个宴会,可有的人,应该等不及了。
楚玄痕也扫了一眼斜对面坐在澹台聿下方的凤月:“我看那个凤月像是有备而来的,小丫头你可千万忍住了,别上人家的恶当。”
“说得我像一个白痴似的,管她是有备还是无备,只要她招惹了我,本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云洛情回道。
楚玄痕侧头看着与洛情的侧脸,这的确是小丫头的性子。先前和云隐一道经过御花园之时,遇见过凤月,云隐对凤月的态度非常恶劣,以他得到的消息,很容易便知道,这个凤月便就是在小丫头及笄之日朱雀大街刺杀她的那人。
上次当街刺杀,这次充当什么西楚使者,明眼人都知道凤月此番来东爵,是为了澹台聿,冲着小丫头来的。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