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辞想着曲家的事儿时,沈念心也在暗中打量着她这位表哥。
不怪盛京中的世家贵女们都对她这位表哥芳心暗许,翩翩君子如玉,世家名门出身,又有出尘绝艳之才,哪个姑娘会不喜欢?
如此一想,沈念心忽然也能体谅纪氏的心情了。若是她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会担心他随随便便就被哪个姑娘给勾走了吧。
“傅公子高才,在下钦慕许久,如若真有机会手谈几居,在下自是不甚荣幸。”沈念心低头一笑,如此回应。
站在她身后的司徒玄瑷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钦慕许久”?!
她下意识地往珠帘之外瞄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心里开始为沈念心默哀。
回头写有这四个字的暗报呈至四殿下书房案上,在那位心里头,恐怕又要给沈念心记上一笔了。更何况她口中“钦慕”二字,为的可是险些被她外祖母促成姻缘的亲表哥呢!
沈念心如今尚且天真的认为,穆子晏对她最多不过是一时兴起。亦或者说,是看中她身后傅家的影响力,才对她如此看顾。
殊不知对打从出生起就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经历的四殿下来说,她早已成为他的势在必得。
之前那场未能入得了沈念心法眼的棋局,在傅西辞走进玉露阁时就已经渐入尾声,不过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胜负已分。
技高一筹的是陆子湛,正如之前沈念心所说那般,白子在后半局中厚积薄发,处处皆是出路。原本有龙虎之势的黑子,不过是前半局的一时虚盛,不过几步就被斩获大片江山。
眼见着傅西辞走过来,陆子湛当即起身见礼。
“西辞兄,数日不见。”
傅西辞微微一笑,他对这位出身寒门却颇有几分慧根风骨的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俗事繁重,倒是不及子湛兄棋路潇洒了。”
这边两人正在寒暄,就听见“呼啦”一声响,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方才那棋盘已然被掀翻在地。
“这……”沈念心浅浅皱了皱眉,再看向掀翻棋盘那人的时候明显神色不善。挺大个男人,难不成连盘棋都输不起?如此没有担当没有胸襟的人,何以进得这绿酒宴?
“文筑兄这是何意?”傅西辞站在陆子湛身前。而陆子湛此时则面色苍白得有些过分。
梁文筑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看着站在一处的傅西辞和陆子湛二人。嘴角一咧,讥讽的话顺势而出,“不过就是赢了一盘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话里狂妄得几近幼稚。沈念心心下冷笑,这人哪里有世家公子的模样?恐怕比曲家那个不争气的曲晥之还要不如。
“公子既是如此说,那就赢一局了不起的棋给大家开开眼可好?”沈念心悠悠摇着折扇,走到傅西辞与陆子湛身边站定,明显是表明了立场的。
梁文筑原本还瞧着傅西辞身份敏感不好得罪,这会儿一见有个眼生的不相干的程咬金杀出来,心里那点仇恨值统统都转移到一身男装的沈念心身上了。
“你又是哪根葱?!看你这一身儿娘里娘气的,竟然还进得来玉露阁?难不成攒玉楼的管事掌柜都是吃屎的不成,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沈念心脸色隐隐沉下来。实际上她这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她这一身装扮,客观来讲还是十分潇洒帅气的,很符合时下盛京城里的姑娘们喜欢的模样。但是梁文筑之所以如此厌恶不耻,则是因为她这身装扮颇有几分司徒玄瑷的影子在的原因。
梁文筑这人,原是在司徒玄瑷身上吃过亏的。
他此言一出,原本在珠帘后坐着的司徒玄瑷立马搭腔,“哟,我还想这是谁家的大妇在撒泼呢?原来是梁公子,失敬失敬!”
果然,司徒玄瑷一出现,梁文筑的脸色立马黑了三分。何况她话里的讽刺,丝毫不比梁文筑说的那句“娘里娘气”来得客气。
“司徒大人不在红绡楼快活,怎么得空光临这绿酒宴了?”梁文筑嘴角轻扯,说起话来字字带刺。
司徒玄瑷轻笑一声,面色丝毫不改,颇有几分容人之度,“梁公子这话便是见外了,往日在红绡楼里,梁公子您也是快活的。”说罢还*的笑了两声。
她这一笑,可把沈念心惊呆了。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知道与攒玉楼并称“盛京南北楼”的红绡楼是个什么地方。
再加上司徒玄瑷话里意思,她可不惊呆了么!难不成司徒玄瑷还逛花街柳巷不成?就是不知道是*还是小倌馆……
司徒玄瑷看沈念心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只当她是没听过红绡楼,哪里想到她思路飞奔的那么快,都已经想到小倌馆的问题上了。
数年之后,四殿下得知他家皇子妃心里那个关于小倌馆的幻想的原由时,一怒之下把司徒玄瑷发配到俞梁的秘谷里折腾了大半年。
而眼下,梁文筑听得司徒玄瑷这样拿话激他,一口气涌上心口实在咽不下去,心里真是恨不得冲上去跟她一较胜负。
“哟,梁公子看起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