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雷厉风行,连知会安国公与三老爷都不曾,就直接安排好了四公子和五姑娘的路。打发了众人,独独留了沈念心在松菊堂用晚膳。
“祖母宽心,切莫伤了身子。”沈念心眼眶微红,不仅仅是心疼老太君一把年纪的*劳,更是因为之前老太君跟三太太说的那番话,真真儿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安国公府乃是大铭朝的开国功臣,百年世家,本该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如今却渐渐没落,除了后妃之族再没了旁的出路,她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而老太君是见证过安国公府的繁华鼎盛的,她大抵是这世上唯一能与她感同身受的人。
老太君安抚地拍拍她手背,道,“不欲你担忧,祖母省得的。”
沈念心垂眸思索了片刻,遣退了房中伺候的嬷嬷丫鬟。待室内只剩下她与老太君两人时,这才缓缓开口说起她自己的打算。
老太君听闻后,眉头轻蹙,“你说的那武安将军府,早些年确实与咱们府上有些渊源。可是如今,可真是差得远了。”
“所以念心是想着,若是能让清蓦他们几个,去军中好好*练*练,虽不指望上阵杀敌立军功,好歹也能借此磨砺一番心性,于他们几个兄弟来讲,也是有益无害。”这是绿酒宴当日,她与步维桢说好了的。她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以步维桢那副憨厚耿直的性格,答应了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的。
老太君点点头,可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松开,“那步小将军,可是之前大长公主府的哪个郡主瞧上的那个?”
“正是。”沈念心知道老太君的顾虑,不过她倒不是很看好武安将军府和大长公主府的联姻。以大长公主过去的“赫赫功绩”来看,大长公主府的那些郡主们,还是赐婚给顶着闲职的世家公子们更能让诚明帝放心。
只是这些本与她今日要说的事无关,她也不愿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扰了老太君清净,“八字还没一撇呢,郡主出嫁,将军成婚,可都是得圣旨赐婚的大事,能不能成还得看万岁爷的意思呢。”沈念心又把话题扯回到沈家几位公子身上,“眼下把他们几个送走也正合适。祖母方才不是说,让老四也到二婶身边教养么?可老四年岁也不小了,贸然带离生母身边,恐生反骨,不若借此时间送去军营里,也省得徒生事端。”
老太君对沈念心所说的,自然是动了心,只是心里又开始担忧门路,“你二叔三叔,都是文官,与步家交情也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这不合规矩的征兵……”
沈念心微微一笑,把她家表哥又给搬了出来,“这您就可以放心了,念心舅舅家那位表哥,虽是笃好文才,但却与步小将军交情不浅。念心会想到这事儿,也是因为从表哥口中听说,步小将军家中的外甥子侄,都是在军中跟着他*练的缘故。就连表哥都说,要不是表弟打小身子虚亏,也想把他送去军中呢。”
于是两人这么一合计,就决定把安国公府那三位公子都送进军营里,只待国公大人首肯之后,便可以给他们三兄弟收拾铺盖卷了。
而此时的四皇子后院,显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祥和。
自打肖氏和孟氏两位庶妃过府,虽然迎亲之日四殿下不在京中,但是这两位也暂且算是府里有名有份的正经主子了。彼此表面上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之后,四殿下终于回京,后院里一众女人们的心可都跟着提了起来。
四殿下是会顾念旧情招寝府里伺候的老人儿?还是会临幸新晋的两位庶妃?若是四殿下着意要给庶妃开脸,又是哪一位会先得殿下青眼?
可惜这些想法都在被四殿下晾了两天之后渐渐淡下来了。除却书房,四殿下并未踏足过后院任何一个地方。
肖庶妃和孟庶妃觉得遗憾,却又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殿下虽然没临幸自己,却也没招寝对面儿那女人。对于她们俩来说,足够让她们放心的了。
只是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后宫里头,从来就不缺嘴碎的下人。肖庶妃指派手下嬷嬷,让她到处打探殿下的喜好,却不经意间打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当真是死了?”肖庶妃手上的绢帕掩着唇,圆溜溜的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惊恐忧惧,“这消息可准当?”
李嬷嬷狠命地点头,“奴婢可是真真儿使了银钱才问出来的消息!那个吕氏,刚过府就死了。据说当晚四殿下进过那吕氏的屋里,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了那吕氏暴毙的消息。哪有那般蹊跷的事儿?”李嬷嬷后怕地咂咂嘴,“要么是那吕氏真就时运到这儿了,要么就是殿下手段……”
“可快别说了!”肖庶妃急忙制止李嬷嬷欲要说下去的意思,“殿下如何,岂是你我能随意议论的?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使。皇子府里伺候,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才好。”
这肖庶妃尚且算是个聪明的,可架不住有个狗头军师,于是即便是有吕氏这个明晃晃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她还是险些走上了吕氏的老路。不过肖庶妃最终小命得保,还得归功于她胆子小。当然,这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