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旬之后,两路人马的东西同时被送进玉棠苑。
聆音和听雨各抱着一个雕花食盒进来,两人脸色各异。沈念心瞧着这场景新鲜,就点了这两个丫头问话。
“回姑娘,这是小五爷刚派人送来的。说是打南边儿淘弄来的奶油柿子,给您尝尝鲜。”聆音提到小五爷时,脸色倒还好,只再瞄一眼懵懂不知的听雨,脸色就有点僵硬了。
而听雨却仍旧一副乐呵模样。
“姑娘,咱们家三公子心里可真是惦记您呢!这才几日功夫,就特意着人给您送吃食来了,就连国公夫人和二姑娘那儿,我瞧着都没有呢。”
沈念心自然知道聆音手上那食盒的来历,等到听雨咋咋呼呼地说完,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不怪她多想,而是前几日苏少夫人拉着她的手说的那段话,实在太是尴尬。她问自己可有心仪的人选。还告诉她,若是瞧得上眼,她愿意为自家亲弟说项一番。
苏少夫人步夕颜的亲弟,可不就是带着沈青蓦一道南下的步维桢么!而沈青蓦不过是一军前小卒,行军途中,怎么可能有闲心想着给千里之外的自己送吃食?
“打开瞧瞧。”沈念心眉头轻蹙,有些犯愁。
果然,两个食盒打开,里面都是同样的奶油柿子。若仔细端看,倒确实是司徒玄瑷让人送来的这份儿更好一些。
穆子晏和步维桢是同时南下,往云州方向去的。两人又同时送回来这么一份儿柿子给她尝鲜……
沈念心后脊梁骨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瞬间仿佛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似的。
“可还有,旁的东西?”她抬眼看向聆音。
穆子晏这次出远门没带她一道。按照这段时间她对穆子晏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大方地留自己一个人在盛京享受清静的。
聆音闻言点点头,把食盒夹层中的信封抽出来,交予自家姑娘。
沈念心接过一看,是司徒玄瑷的隽秀字迹,上面写着“心心亲启”。拆开那道信封,里面竟还有一层。那上面的字迹,沈念心也是认得的,是穆子晏的亲笔,上题“卿卿亲启”。
她觉得有些好笑,司徒玄瑷倒还真是细心。
沈念心看完忍不住有些脸颊热烫,但其实穆子晏在信上,并没有写什么不该写的*的话,只不过是关心了一下她这几日的近况罢了。还告诉她如果觉得府中太闷,可以与人结伴去褔珲山庄小住几日。
穆子晏说,灵霄就在褔珲山庄。若是她想那个小家伙了,便可去玩儿些时日,然信中最后却反复叮嘱,贪鲜可以,却不可贪玩太过。没有他一旁盯着,莫要受了伤。
这让沈念心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她跟灵霄玩儿的那回。她不过刚到府中,他就派人送了灵芝雪肤膏来。
这种感觉奇妙得很。她觉得自己跟穆子晏之间,本该算得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可不知什么时候她惹上了这尊菩萨,两人不仅和睦相处不说,反而多了好几段不明不白的关系。
到现在,沈念心觉得自己跟穆子晏之间,仿佛有很深重的,超乎寻常的默契。
“这儿!这儿也有啊!”听雨见自家姑娘坐在那儿走神,忍不住挥着手里的信封。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沈念心一下子就被听雨给叫回了神,转头抬眼看去,就见听雨手里也有一封信。
沈念心的脑袋里嘎嘣一下,好像有根紧绷的弦忽然就那么断了似的。
“拿来吧。”她今早起来还元气满满,可现在说话时,几乎算得上是气若游丝了。
沈念心接过听雨递上来的信。果然是沈青蓦的字迹不错,工工整整,尚带着几分读书人的书卷气,许是近来一段时间军旅生活的磨砺,他笔锋也隐隐带着些许豪放之感了。
只单单这么一眼,沈念心的心情就好了不少。这沈青蓦确实是可造之材,沈家这一代并非没有希望。
而等到通篇看完沈青蓦的信,沈念心又开始纠结了起来。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是“将军说”“将军说”的,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给谁的?
不过,沈念心想起那个恣意沙场的青年将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了几分向往的神色。
而不过就是那须臾之间的表情,再转换成文字以暗报形式呈送到云州时,穆子晏的脸可是连续黑了好几天。
严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抱怨,沈大姑娘哎,您行行好,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命苦的人吧!可别再惹主子爷生气了……
不过远在千里之外的沈念心是听不到严溯的心声的,她正头疼着怎么面对眼前的窘境呢。
苏少夫人果真说话算话,算是给了她几日考虑的时间,紧接着,邀她翌日过府品蟹赏菊的帖子,就递到了安国公府来。
沈念心的为难,旁人是不懂的。尤其是老太君,对于苏少夫人相邀这事儿还乐见其成呢。午后在松菊堂请安时,老太君拉着她的手可是高兴得紧。
“苏家那位少夫人,虽然早年在闺中时不太出门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