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嘉绮的隐秘,沈念心无暇关心太多。今儿个老太君高兴,那腊八粥用的有些多了。所以眼下沈念心正哄着老太君再用几枚消食丸,免得肠胃不适。
“那粥熬的时间虽然够长,但毕竟豆谷比较多,用得多了难免不消化。祖母您若是晚间不舒服了,可就是我的大罪过了。”沈念心简直哭笑不得,老太君在她面前,时而是一力护佑子孙的长辈,时而又是孩子气的老顽童。
“好好好,”老太君笑着应下,就听见外头小厮在门口传话。
“禀老太君,门房来报,说是司徒大人来了,请见大姑娘。”
沈念心闻言一愣,一时想不到司徒玄瑷这会儿来做什么,但既然着人通报,向来应该是确实有事。
“司徒大人今日登门,想来该是有事。我过去瞧瞧,您稍后记得走动走动,活活筋骨。”她又吩咐老太君身边的管事嬷嬷道,“陈嬷嬷,等会儿记得陪老太君在花廊里溜达溜达,莫要积了食。”
等到沈念心见到司徒玄瑷之后,才知道自个儿所以为的“有事”,竟然是二话不说就要把她往外领。
“这大冬天的,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呀?”沈念心被司徒玄瑷兜头披上件大氅,连同上次送来府上的紫貂绒护筒,捯饬成圆滚滚一团就被塞上了马车。
司徒玄瑷紧跟着钻进了马车,“你也知道是大冬天的呀。”她僵硬地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咕嘟咕嘟一大口就喝下去了,“我今儿个打宫里下值回来,给你跑了趟腿儿,又给殿下跑了趟腿儿,至今一口热乎饭都还没吃上呢。”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念心,“还有你,一口腊八粥都没赏我。你快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忍心看着这双眼睛里盛满悲伤的泪水吗?”
沈念心被司徒玄瑷的搞怪模样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当即反口否认道,“我怎的没赏你腊八粥?下午让人送去你府上的,可不就是我亲手做的腊八粥吗?”
司徒玄瑷委屈地眨眨眼,“就一个食盒啊,就只有一个。”
沈念心故作困惑,“一份不够阿瑷你吃?难不成你最近食量大增?这样可不好啊,你好歹是个习武之人,吃多了身材走样,会影响功力的啊。”
司徒玄瑷苦恼地捂脸,“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们俩都惯会欺负人。哼!”
就一份食盒,她如何敢动?她若是敢动沈念心亲手做的腊八粥,说不定转头四殿下就会把她丢到锅里跟腊八粥一起煮了!
马车停在攒玉楼门前。司徒玄瑷一下车就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直到将沈念心送进特设雅间后,她这张脸才垮下来。
“跟他们是说不通,让他们俩自己说去吧。”她抬手揉揉瘪瘪的肚皮,直奔旁边的房间而去,却在进门时,被人拦了下来。
“咦?”司徒玄瑷一下子跳开,满面惊讶地看向自己面前这位翩翩佳公子,“不知会在此处得遇傅大公子,真是失礼,失礼了啊。”她微笑着拱手与傅西辞见礼,装作自己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样子。
虽然,她刚刚亲手把人家的表妹送到了大灰狼手里。
傅西辞眸光沉沉地看着司徒玄瑷,生生把看起来神经大条的司徒玄瑷给看得毛骨悚然。
于是她收起所有欢脱无知的假象,挑眉看向傅西辞,“傅大公子何以这样看着我?哎,我一天没吃饭了,你要是当真如此清闲,不如进来陪我喝一杯?”
傅西辞从头到脚地将司徒玄瑷打量了个遍,终于轻轻地点点头。
司徒玄瑷得到傅西辞首肯,总算是趁着转身推门的空当松了口气。
她第一次知道,除了四殿下之外,竟然还有人能一句话不说,单单用眼神就把她震慑得无言以对!要说对方是个在武力值上碾压于她的高手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叹她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竟然如此没骨气……
“他们在隔壁做什么?”
司徒玄瑷还没坐定,傅西辞冷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她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并不是装的。
“谁?”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决定装傻到底。
傅西辞哪里肯给她避而不谈的机会,执起白玉壶就给她斟了杯酒,“我说的是谁你当然知道。”
司徒玄瑷接过酒杯,猛地一口就干掉了。一阵热烫的激流划过她肺腑,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她已经想好了——房间里只有她和傅西辞二人,就算真的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司徒玄瑷自认自己绝对不是会吃亏的那个。而且就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四殿下若是知道傅西辞还惦记着沈念心,说不好又是怎样一番雷霆之怒呢。
于是当下司徒玄瑷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与傅西辞坦诚:“她爱吃攒玉楼的几道名菜,他陪着她吃。就是这样。”她给自己斟满酒,也给傅西辞倒了一杯,“我倒是不知,傅大公子什么时候如此有闲心,喜欢管这些闲事了?”
傅西辞也不示弱,抬手之间一杯烈酒就下了肚。“司徒大人口中闲事,在我看来却并非闲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