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那水在几人踏上去后仿佛凝固了一样,任凭几个人踩在上面如履平地走了过去,连鞋子的鞋面都不会沾上一丝水花。
凤衍带着麻木的神情从船上走下来,长老们来了,这里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去迎接他们,然后听候这群杀神的部署,等他们将自己的过失挽回来。
“安都,扈都,翌都。”凤衍同钟则按次序依次拜见过诸位‘上荒’的长老,几位老人称呼各异。
按照南都密语,安都是“最长者最有智慧之人”,扈都是“博猎善战者”,翌都是“窥破天机之人”。
一位安都长老,两位左右扈都长老,一位翌都长老。上荒历经战火仅存的中坚力量,也是黑暗里存在的最隐秘最强大的鬼魅,出手翻云覆雨、能左右天下格局的人。如今尽数归于此处,为其使命召唤而来。
钟则走上前,没有行礼,而是直接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用最直接简单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惨败和蒙受的耻辱。
两位还穿着甲子战衣的扈都长老心痛的扶起爱徒,安都长老不为所动。只定定的看着凤衍,看得他深深低下头去。
“吾有负所托,放走余孽凤扶兰及同党,令手下重伤。该重罚之以抵其罪。”他说着,却并没有像钟则那样跪地行礼,只是拱手行礼。
“流连南国数月,连一人命都取不得。何能之有。何能驭使利剑,将那逆贼斩下皇位来?”
安都长老出口咄咄逼人,直指凤衍痛处。
“亡帝颜面,毁于一旦。”
“封锁江上十里水域,拉上铁网。务必不让他们逃出封锁便是。”
之后,安都没有理会凤衍,直接对着一众手下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
那些人原本就是上荒的,自然对于安都的命令是言听计从,几乎是他的话音才一落下便已经马上行动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况,凤衍只是很冷漠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扈都长老们看起来对安都长老的暴怒甚是不解,只想着息事宁人。
钟则的左手腕血流如注,如果不及时医治怕是难以再挥起剑来,怎能叫他们不心痛?
这可是他们花费了多少经历才培养出来的徒弟,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打击。
凤衍低着头,不赞同也不反驳。
“传令下去,即刻拉网封锁周围二十里江域,所有船不得通过。”安都似乎觉得之前发布的命令还不够,再一次的下了另外的一个命令。
“这样恐怕会令王都中的力量有所察觉。”凤衍宛如凭空被打了一记耳光,犹豫着开口道。
安都长老的意思不可反驳,却分明透露出不再信任他能力的意思。
对凤衍来说即便不会生气,心里依旧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吾四人自半年前分赴漠中北国南国几地,已尽数扫除障碍。”
安都长老余怒未消:“潜伏数十载为一日荣光,汝当不负所托,洗清亡帝余冤,岂料竞放任自逐,流连数月不得捷报,有辱凤氏正统皇室血脉!”
凤衍如蒙受奇耻大辱般俯*跪地:“吾辈子弟继承正室遗统,逆贼夺位鸠占鹊巢占我河山,当清除余孽登位以彰皇室尊荣。日里梦里,念念不敢忘之。”
安都长老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转身离去。
这种没有将凤衍放在眼中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无奈,也是苦笑不已。
左右扈都长老正查看钟则伤势。
“线用着可好?”他察觉身后翌都长老在问他,想起白天船上发生的一幕幕情景,他伸出双手,任由血痕遍布的手背和齐齐斩断的丝线暴露在翌都长老面前。
翌都长老在长老中脾气相对和顺,常年一袭灰袍。头发斑白稀疏,比起常年当杀神的扈都长老们和一身戾气的安都长老相较和气淡然许多。
凤衍体质虚质极寒不适合习武,翌都长老便亲自教会他驭使丝弦,只是仍然不得精进,才依照翌都长老的嘱托去借练习琵琶弹奏乐曲来平和心境感受丝弦。其实他擅长玄学道法,医术兵器权谋之法之流仅为辅助而已。即便如此也能达到炉火纯青境界,不可不谓之神。
果然,凤衍感到翌都长老意外的叹息一声,然后一只苍老的手轻轻抚过他手上伤痕,所到之处结起的血痂都加速凝结,然后露出伤疤来,随后飞速淡化,恢复素白的本相。
“此事无须向安都提了。”他抬起头望见翌都眼中眼神一闪而逝,意味深长道,“或许,他已知晓。”
在他看来,其他的人都可能不知道,但安都却绝对是一清二楚的,他总是能够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他这样说了,其他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照办便是了。
漆黑的江面上白雾弥漫,一群群身穿蓑衣的影子乘着小舟出发,船后拖着一束束网子。
仔细看去那些网子其实是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