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还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大将军了?”
我锁眉细想,好像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大将军了,但是据说他一直都在边界守护结界,也并不觉得大惊小怪,“是有好几个月了,何如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次一回来就成亲,未免也太草率了一些,公主觉得呢?而且据说大将军以前每隔半个月便会给慕赫公主寄去一封书信,但是近几个月那个送信的小童都没有人再见到过。”
听罢我反手轻轻在她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道:“你若是成日觉得无趣,便允你天天去陪小鹿玩耍,整日里无事不可胡思乱想,大将军对我姐姐有多好,我心中比你们清楚一百倍,而且这桩婚事是皇兄半年前许诺的,这大半年大将军远出在外保家卫国有何不对吗?这次回来还不得赶快把喜事办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姐姐成亲,这可是全天下的大事,我不希望在婚期前期听到这些不着调不靠谱的流言碎语。”
有时真的会很生气,所谓的人多嘴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此话是从何人口中传播出去,我早已心知肚明,那杨夫人,原大倾二公主,世人皆熟知的毒人怨妇,还道近日见她面少,心中窃喜,只怕是这会在自家府中闲得发慌,始终不肯消停。
杨夫人,本名殆灵淳裕,朱贵人之女,因母亲为平民所生,出生低贱,所以她也或多或少受到其母亲卑微身份所牵绊,不过皇兄念她母女二人可怜,即使其人百般捉怪,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如今母殒离宫,夫君杨奎王,属一位有名无实的王爷,膝下育有一女。
她此生最记恨之人,不过我的姐姐而已。
十年前,肖宛宫。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娘娘可不要吓奴婢啊,娘娘……”
朱贵人卧在床榻之上,痛到撕心裂肺,来回翻腾,口中哼哼唧唧,脸色发白,嘴唇乌黑,手上青筋爆出,抓扯着锦被死死不放,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纷纷落下,湿了整个床垫,纵是丫鬟有心,却也不敢靠近。
母后是第二日早晨才得知此事,那方我正跪拜膝下请安,忽见一丫鬟行色匆匆赶来,只道那朱贵人突发急症,请了御医却不管用,母后听罢忙带着我前去看望,可走至那肖宛宫外,我却被拦下。
“奴婢认为小公主最好不要进去,朱贵人此时的模样很是可怕,怕是会吓着小公主。”
说话者是朱贵人宫中的一个丫鬟,母后瞧了瞧我,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我留在了外堂中,那时我才四五岁不大的小孩,调皮得很,母后越不让我瞧个究竟,我便越发有兴趣,见四下无人时便悄悄贴近了那内屋的门边,只听里面喧哗一片,吵得好不热闹,朱贵人叫唤之声像极了发了疯的动物一般刺耳,我一惊忙退出那房门,因为我从未见过有人会那般叫唤,就如同被鬼道的使者掐着喉咙,只剩大口的喘气。
就在我心有余悸还未完全平息之时,却又被另一道声音所吸引,便是那道薄薄的墙门后传出的谈话声。
“娘娘这到底是怎的了?昨儿晚时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变成这般样子,着实好吓人。”
“你可还不知道吧,娘娘这番得病是有原因的,听说昨儿不知吹了什么风,那从不与肖宛宫打交道的慕赫三公主突然来访,还亲自递给咱们娘娘一壶茶水喝下,自喝了那碗茶之后,娘娘便发觉头晕得很,直至半夜这头越发疼,疼得厉害,可是这样已经叫了一整夜了。”
“慕赫公主?她怎会突然过来?咱们二公主不是一直都与她合不来吗?”
“谁知道呢,不过昨儿听小萍说这慕赫公主在娘娘房中可是受了不少冷言嘲语,可怜这才六七岁的娃娃,该不会她就为了这件事来报复咱们娘娘吧。”
“可别乱说,她可是三公主,亿万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要是被别宫的娘娘、奴婢听见,指不定把你的头给砍下来喂王八呢。”
另一人听罢轻呼一声,忙吓得闭口不言,而后纷纷踏着碎步离去。
竟敢诽谤我姐姐,这些奴才胆子也忒大了,气得我差点就追上去在她们屁股上踢上两脚,不过母后却突然推门而出,瞬间让我打消了这个念想。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你跑进来作甚?”
母后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她皱着眉头,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看了我一眼,却也不管我,挥着袖子便往外走,边走还边一路吩咐,“去把三公主带到我的殿中。”
午时用过膳后,便听殿中丫鬟道那突发急症的朱贵人服用了薛太医的药后安稳了不少,不过却神智模糊,说不上话来。
虽然我没见过她此时模样,不过听这后宫传闻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病。正百无聊赖之际便想出门去寻皇兄消遣时光,却在门口碰见了一个人,殆灵淳裕。
她比我大上整整八九岁,不过其年少时身子过于娇小,可是站在她的面前我还是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小妹妹,毫无威信,任人宰割。
“黄毛丫头,你倒是闲得很,你姐姐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