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站着,看着他慌乱的整理着被雨淋湿的衣物,疑惑,他为何对我如此好?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淋到?”弄好衣服之后他又转来问我,我扯了扯裙角摇了摇头,想藏起来,但还是被他看见。
“你的衣服也弄湿了,没关系,我生点火,用火把衣服烤干就没事了。”
说完他憨笑一下,便去山洞的深处拾了一些柴火回来,将其引燃,然后在火上架了一截粗枝,把那湿透兵服放在架子上烘干,又在火堆旁整理出一片干净之地,对我道:“你也过来吧,用火烤一烤衣服,烤干了就不会生病了。”
“哦!”我见他唤我,便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那片空地上,火焰的温度袭来,让我瞬间脱离了被冰水浸湿的寒冷。
洞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愈演愈烈,我望着稀稀拉拉的雨滴,听着雨声,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的清新自在,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会选择隐居,寻一处幽静之地,远离世俗繁华,伴着四时变化,畅心舒逸,洗礼心邸。
“姑娘饿了没?若是不下雨,我还可以去打点野味回来,现在那些动物们怕是全都躲了起来。”
许久,我一直不言,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说话,想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寂静。
“不饿。”我摇摇头,全失自然之态。
“那要不要喝点水?我去河边弄点水来?”
“我不渴,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见我两番拒绝,他也不好再接下去。
许久,又是一片寂静,我用余光扫了他,只见他两侧脸颊红红。又过许久,我还是试图开了口:“今日真是谢谢你,你不仅帮我找回了玉镯,还让我免遭雨淋,两番感激,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姑娘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的,两次都能有幸见到姑娘,还不知姑娘芳名何许,哪里人士。”
问完,他的脸更加红润。
“我叫允希,倾城人士。”
“允希?”他小声念叨了一遍,又道,“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你且再往前坐一些,你坐那么远,衣服很难这么快干的。”
我颔首,起身往前挪了一小块地,心中不明所以突突紧张了些,或许是离他又近了些许之缘故,因为我从未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般亲近,顿时呼吸急促,只觉非常拘束。
而后他又时有时无的和我聊及家常琐事,他道他今年二十有五,家住东林郡的未进村,家中自幼贫寒,底下还有一个同胞弟弟,与父母常年在乡下生活,随后这两年才被他大伯接来城中,介绍在都芃将军手下谋生,他的大伯姓云名遂,据说在京城中也是小有一番名气。不过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看着这团火焰时大时小,我的眼睑居然不听使唤的开始打架,我努力用信念支撑着祈求切勿合上,但还是抵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困意,身体开始左右摇晃不定。
“允希姑娘,你困了吗?”他见我这般,连忙向我靠拢,“在这地方的确容易犯困,若你真想睡一会儿,可以靠在我肩膀上,总比躺在地上好些,地上很凉。”
我见他坐过来,立马一个激灵清醒,忙推脱道自己不困。
完后又坚持了一小会儿,最后,始终还是那般不坚定。
究竟我是何时睡着的,我已无法想记,只知醒来时雨已经停止,洞外暮色沉沉。
“姑娘醒了?这雨已经停了,快些起身吧,这地上甚凉。”
刚睁开眼,便听见这么句话,吓得我连忙坐正了身子,转头一看,却见云少晨正正坐在我的旁边,得知我方才居然一直靠在其肩上熟睡,顿时羞红了脸。
对方暂语,脸上的红晕却未散。
真是荒唐至极,想我堂堂大倾公主,怎可如此轻浮,在这荒郊野外靠在一陌生男子肩上熟睡许久,这要是被传出去可该如何是好?
“别动,你这里有东西。”
正当我内心极度挣扎之时,他突然将手伸了过来,而我却只是木木的眼睁睁见他用手从我的嘴角下划过,拂去一丝轻盈。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收手后他才意识到错误,忙低声道歉。不敢再看我。我且无话。
虽见他方才的举动不妥,但还好未伤大雅,比起他的唐突不唐突,我怕更好奇他刚才在我嘴角下抹掉了什么东西,便用手也去摸了摸,刚碰到,我便觉得又一阵面红耳赤,我嘴角下的东西居然是我的口水,而且还是其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我居然睡着了会流口水,最主要的还被一个男子看见,实在太失体面,顿时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实在抱歉,在你肩上睡了这么久,你一定也很累了吧,的确不好意思,我看这衣服也都干得差不多了,而且天也黑了,雨也停了,我想...我想我也该走了。”
“对啊,天色已晚,我也得去值班了。”
说完他立即起身穿好了兵服,然后伸出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而后将火扑灭,便带着我寻着山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