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见大将军躺在床上一个激灵儿突然坐了起来,大喊,大喊了一声‘雪倾不要离开我’,说完后又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接着呢?”
“接着,接着我便跑了出来。”
大将军又喝酒了?难不成这几日他天天都在喝酒不成?还有他怎么睡着了还在说话呢?嘴里还喊着雪倾,这又让我想起了刚才在地上看见的那幅画和那两个大字。
“雪倾?姐姐,你觉得大将军口中的这个雪倾是什么?”
“我认为,”姐姐说着说着垂下了眼睑,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我认为这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女子的名字?姐姐你真的确定雪倾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不是大雪倾盆的意思?我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来,总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女子?怎么可能,姐姐你别多想了,希儿知道除了姐姐之外大将军从来不会多看别的姑娘一眼,一听是你听错了。”
“就算我听错,难道我还会看错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切都变了样,难道不是我感觉不对,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握住姐姐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姐姐,希儿不管这个雪倾是人还是什么,希儿就算翻遍整个大倾国疆土,都一定会帮你将其找出来,但是你且一定要善待好自己,你一定要坚信,大将军对你的情谊矢志不渝。”
姐姐点头,想要站起来,却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我见状立即想去扶她起来,却不料她已经晕厥过去,一想到这几日姐姐都未曾休息,恐怕这会儿是体力不支晕倒了,便没有吵醒她,唤了小狄进来,两人合力将姐姐挪到了床上,然后忙让别的丫鬟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后,诊断了半响,方说姐姐无事,只是过度疲劳,休息些时日就会好转,我给了银子送走了大夫,刚想坐下,忽然想起姐姐的话,心中越觉得不安,便让小狄在旁边好生照顾,自己离开阁楼另寻他路而去。
说到大将军府,其实我一点儿不陌生,虽然很多地方去过了也未必知道叫什么,但是在这里横冲直撞我可是出了名儿的,以前两次来到这里,天性好动的我自然坐不住,就带着悠儿到处瞎转悠,府中的丫鬟奴才大多认识我,自然也有和我打成一气的时候,所以我独自在这里出现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大将军的书房,我以前去过,里面文绉绉的,一股子墨水的味道,让我很不自在。这时也不知道为何,门外竟然无人,左右查看之后便理所当然的推开了那门,且不问门内是凶是吉,为了姐姐我都要一探真伪。
前脚刚一踏进屋,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特别刺鼻,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轻轻将门合上,屋内景象杂乱无章惨不忍睹,就这般哪里还像一个书房,简直就是一个杂物房。
“又是谁?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内屋里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浑浊,带着醉意。我见是大将军,忙唯唯诺诺的移了过去,为什么会唯唯诺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害怕,一种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害怕。
犹然记得小时候,只凡我一寻不到姐姐,就会屁颠屁颠的跟在大将军身后,因为我知道,只要跟着他走,我定会找到姐姐,所以小的时候他特别爱叫我小跟屁虫,后来大了一些,他觉得这个称呼有伤大雅,便改唤我叫小丫头或者小捣蛋,允哥哥叫我小丫头也是跟着他学来的。所以一直以来大将军在我心目中就像是大哥哥般的亲近可人,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威风凛凛,他在我与姐姐的面前永远都是温和柔肠,看似大山般挺拔威严,却不失小溪般侠骨柔情,特别暖人心。
但是如今再见到他,却感觉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活像一座颓废的山丘。
“大将军,是我,我是希儿。”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寻查着他的鼻息方向。
他果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书桌前接着继续喝酒,道:“我不认识什么希儿,不管你是谁,请你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不认识我?我听罢愕然,难道他醉得不轻吗?我没有理会他,反而又上前了几步,将书桌上杂乱的宣纸收拾了一下,道:“我是小丫头啊,大将军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姐姐还在东厢等着大将军呢,你去边界一去就是半年,姐姐甚是想念,大将军为何不趁着这机会去多陪陪姐姐?”
“小丫头?”说完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握着酒杯,若有所思的回忆,“我好像见过你,那天在后院你还撞了我一下。”
后院?我想起了前几天带着悠儿来寻姐姐的情景,那次的确在拐角处撞上了满身酒味的大将军,可这明明是他撞的我,何时变成我撞他了?见我还要说话,他却抢先一步开口下了逐客令:“我不管你是谁,请你出去。”
看着他醉生梦死的模样,我不知为何,心中一团怒火便喷了出来,以前的大将军不是这个样子的,再低头一看那些宣纸,上面却全都是那两个字——雪倾。
雪倾雪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