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想允哥哥也是无心睡眠才又拿起了玉萧,这萧声平常人听了便只道好听,可是姐姐听了,是否也会从中共鸣出这许多东西?”
“再过两日,我便要出使妖界,希儿可还有什么话想与我说?这次走了,或许就再无机会相见,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到底是我该想清楚还是她?我只道又提起了天佑将军,但见她惆怅失意,又后悔提起。只问你难到不想再见他一面?
“见?谈何容易?我如今也是有了身份的舞姬,从前见不着,何说现在,所以,我并不想。”
“不想?雪倾姐姐为何到了最后还如此固执?此番你若真心走了,想是也同你所说那般再无法相见,何苦非要留下这遗憾?希儿自是欠你一个人情,若姐姐心有所愿,我愿助姐姐一臂之力。”
自进入这清雪苑以来,她便待我如亲,也替我背了不少黑锅,受了不少责罚,如今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那天很冷,很冷,寒风刺骨,万物枯萎,冬季早已来临。
我躲过美晴偷偷换上了她的衣裳,冒死夜离倾宫,这种将命悬在半空的行为只此一次,若是被发现,我今生怕是再也出不了那辰霞殿半步,如今想来,我胆子也真大。
遁着疾风,我寻至大将军府上,门卫自是惊讶一番却不敢多拦。细想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深夜造访,的确不太合规矩,不过好歹我姐姐名义上是这府里的夫人。
府中,人静声绝,各方冰冷的屋房只有点点寒颤的月光作伴,可唯独那书房却是侧夜明亮。
自打知道了此人并非大将军后,我便对其心生畏惧,再想到他日掐我那时,更是怕得不行,不过,我既答应了雪倾姐姐,却是万万不可反悔,任他再如何暴躁,也总归是血肉之躯,也总归爱过谁。
想着,便轻手轻脚推开了那扇门。
屋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不过却比上次要烈,屋中点着昏暗的灯烛,门一打开,这冬风便趁机溜了进来,迎着那烛火闪了几闪,便见佑天将军恍恍惚惚从酒醉中醒来,只趴在书桌上,醉生梦死,颓废无用。
他何时又变回了这般?或许是得知了那番皇旨时,或许是用情至深,雪倾姐姐只道对他恨之入骨,又何曾见过他为其情伤索命,二人纠葛千缕,只谈造化弄人。
“何…何人?”
“倾国六公主,允希。”
“允…允希是何人?我不认识,你且出去。”
见他迷糊不清,说话有气无力,便不知哪儿来的脾气,走上前只抓起一坛子酒壶就朝他面上泼去,他顿时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清醒了不少。
“本将军让你出去,你这是找死?”说着,一双恶狠狠的眸子便向我逼近,我自是连忙退了几步,道:“我知道你名唤黎恒佑天,并非昔日大将军,你不用在我面前做戏。”
听我一语,他神色慌乱,酒意又醒了一大半,只紧锁眉头上下打量着我,不敢妄自多言。
“皇兄与大将军的惊天秘密我早已知晓,我还知道,你娶我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不知将军心中是否还挂念着那位媚艳的舞姬?”
果真此番一说,他嘴角微动像是有了反应,我便趁热打铁,“那位舞姬名唤雪倾,曾与我同在这大将军府中住上数月,如今步入倾宫,闻名天下,与我相交甚好,我今夜前来,便就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
“你想如何?”
“希儿虽身为倾宫贵公主,自小除了能锦衣玉食外,也无多大本事,不过再两日,雪倾姐姐便要行驶妖界,怕是此生再想相见更是难上加难,我此番来,只是想告诉你,她很想见你。”
“见?”他笑了,“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总归是我欠她的,我若脱下这身盔甲,安不保,我若穿上这身盔甲,她心绝,只能待我脱下这身盔甲衣锦还乡之时,再与她赎罪吧。”
我曾只道他是那般绝情狠心,却从未想到他身上的重担,皇兄让其冒充,便肯定是有他的策略,包括如今走的每一步,甚至包括那荒唐的赏姬,不过此时我并无心去细想这些事情。只望着对方,虽惧怕,但未退缩半分。
“将军这话怎能如此说?雪倾姐姐对将军的情谊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她虽入皇宫参与选妃,却与我皇兄清清白白,你可知是为何?你又可知她为何只身入宫?希儿道不出你与她之间的深情厚意,但见将军在此夜夜买醉,心中也知分毫,如此寂寥,又怎生不牵挂?她要走了,你心中可舍得?”
他沉默了。
姐姐的晶瑞殿与我的辰霞殿相隔有些距离,自小我调皮多动,夜晚更是闹腾不肯乖乖安睡,姐姐便请命父皇在我与她的寝宫内修筑了两方高台,站在上方,便可远远望见其人。
台中搭了一处四四方方的亭子,亭子放置桌椅和一方我从未碰过的筝琴。姐姐为此还养了几只鸽子,只道我若是睡不着时,便写信绑在鸽子的脚上,鸽子能带着信件飞落在她方高台上,便可陪我说话聊趣,以前也甚是觉得稀奇,后来鸽子病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