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项驰公子与曜将军,都乃皇主身边大红大紫之人,均有反手覆天的本事,也不知公主可钟情哪一位?”
“美晴,你真大胆,怎的我才醒来,就开始拿我玩笑,看来是得好好罚一罚你了。”
她见状,立马从床沿旁站起,吞吞吐吐,好生紧张,“奴婢,奴婢不敢乱说,只是前几日听那御书房出来的奴婢说及,这段时日,皇主与大将军正在商议公主的婚事,这才替公主着急。”
“婚事?何婚事?”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偶然间听说,也不知他们商议之人是谁,不过依奴婢,如今能配得上我家公主之人,非这二人莫属。”
这皇兄可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坑了姐姐,害了雪倾姐姐不说,如今又来打我的主意,是否所有的人都得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才罢休。
自打他拿掉我腹中的孩子后,我便对他再无柔情可言。
“药可用过了?”
项驰竣从美晴手中接过汤药,想要亲手喂我,却被我拦下,伸手拿过那碗,便一口喝下,也不管它烫还是不烫。
“那眼药日日都在用,靠美晴帮我上药,如今已经看得清多了,还真是多谢项驰公子费心,这等小事让太医去办便好,不用亲自帮我配药送来。”
他不语,只是吩咐奴婢下去,合上门后,又是一阵沉默。我又道:“项驰公子关心允希,我自是心中清楚,不过这地可是公主的内殿,你就这样走进来,就不怕别人在背后猜忌?若日后生出些许闲言闲语,允希倒是无所谓,只恐怕会对公子的名声不太好。”
“名声?”他嘴角溢出淡淡的伤情,又摇摇头,无可奈何,“公主同我道什么名声?我项驰竣从来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别人说闲话,倒是公主,可就真的不拿自己的名声当回事?”
这口气,听着不舒服,想必又是来问话的,早知道当日就不去那项驰府了,撒了一地的骄傲不说,还伤了自己。
这几日夜夜都梦见那日的情景,我躺在雪中,看着晨哥哥坚定的背影离我远去,他去寻他的妻,不是我。我绝望,纵泪无声。
“可是又想起伤心之事?项驰不才,不能为公主分忧,我今日到来,也并非为了追问此事,公主的眼泪如此珍贵,怎能这样,说流就流。”
话音一起,我便从神游中醒来,才发觉自己又一次红了眼眶,只顾着呡着水杯来掩饰。
见我不语,他又接着道:“世人都知公主尊躯,如今皇主高谈阔论早已将公主的名声洒遍了倾土上下,兄长为皇主,姐姐为慕赫,众人都道,得公主者便可得半个天下,你可知你有多珍贵?你能拥有更好的,甚至整个倾国,眼泪,本身就不属于你。”
整个倾国?与我有何干系?我本身就无何等本事,只是有了别人求而不得的姐姐与兄长而已,却不能活得同别人般洒脱,若我也是一个民女,晨哥哥会不会娶我?
若我不是公主,我便可与他日夜相守。
若我不是公主,我便可与他戏游天涯。
若我不是公主,他定会对我不离不弃。
可,我是公主。
“公子这是说哪里话?我虽得到了别人遥不可及的,却也失去了他们能有的东西,说来不过一颗棋子,一个傀儡罢了,并无外界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如今我这般萎靡不振,也算是罪有应得。”
对方一听,疑惑万千,不明何意。
任他测预风云,也终究算不出那个孩子的事情,万物都有灵性,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一个人体,将他拿掉,便是千错万错,如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他在惩罚我没有将他好好保护,我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从此再也不配做一位母亲。
“公主的故事,项驰只能猜测,想必也曾刻骨铭心,不过如今见公主这般,怕是故事已经结束,既然故人离去,又何苦执念不放,也不知此人有何本事,可以入公主的心。”
我笑了,道:“看来公子这番前来的确不是为了追问,而改成了说教,但项驰公子大可放心,允希该有的都已挥洒干净,再也无任何东西可以献出,日后他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如何,也再不需要他来过问。”
了无牵挂,我是这样想的,不过,心中却还是会痛。
怎生不痛?我的一切都给了他。
“那样便好,”他笑道,“如此,公主才能不负众望,项驰也该告辞,这地是公主的内殿,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以免玷污了公主的清誉。”
说完便起身要走,我见状,忙想唤美晴送客,却不料他却先回过身来,我愕然,只见他面藏含蓄,神态青涩,欲言又止,我忙问何事,若有事便说,不必拘谨。
“公主,在熟人面前都自称希儿,为何到了项驰这儿却变成了全名,以后可否也在项驰面前称做希儿?”
“这…”
谁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可如何是好?正词穷时,却见他眼睑低垂,大有失望之意,忙辞别,退出合了房门。
房门正要合上之时,一阵奇怪的风正好趁机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