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可有人接应照顾?”
“公主,您想多了吧,若是有人在旁照顾,岂不显得诚意不足,曜将军与项驰公子均独自跪着,想是都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公主,都到这个时候了,快快拿个主意吧,皇主一向最听公主的话,只要公主替他们求情,皇主一定会开恩,且不要再让这二位少爷受这般的惩罚,旁人瞧了,实属于心不忍啊。”
你们且都是万人敬仰千人追捧的公子少爷,在家中顶天立地,在宫中众人尊敬,何苦为了我这么一位伤风败俗的公主屈尊下跪?逼迫倾室皇主,你们可知是多大的罪孽?轻者砍头,重者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尽管心中早已做好的准备,可当亲眼看到时,还是一个趔趄心头吃紧,险些摔将在美晴身上。
“公主可小心一些,这雨天路滑,且莫摔了跤。”美晴细声劝道,言语间却有丝丝哽咽,想必也是亲眼目睹了眼前之景,女儿家家难免联想翩翩煽情了些。
雨势颇大,我与美晴只躲在不远处的一条长廊中,始终不敢再靠近。
雨中,二人齐齐跪在雷电之下,周围铺满了一层红色,允哥哥托着伤痕累累的躯壳,安然不动,身子却早已摇摇晃晃,而项驰竣虽比允哥哥好些,但也被这血水包围,目视前方,那是御书房的位置,额头已破,想是刚才重重将那额间敲在这地面之上,才会造成这种伤势。雨水不停抽打着他们的四肢,如今看来却比那皮鞭还要恶毒,只求雷雨早些停下,他们本无罪,可再别惩罚他们,若非要一个人受刑,那且全全冲着我来,我允希如今连死都不怕,还会畏惧什么?
若此时天中来一道闪电,将我劈成两半,那且便是最好不过。
“奴婢听人说,这雷雨刚下之时,项驰府便来人,撑着两把雨伞立在他们头顶,却被各自推开,来着是一位管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项驰公子的面前,只道项驰太公气得不行,若是再执迷不悟,定以家法处置,几番拉扯,可是公子硬是不听,执着于此,管家收获无果,便只能丧丧归去。”
你如此固执,可就是为了证明那句待我真心?可是你何曾知道?此时已经太晚了。
正听美晴带着哭腔说着,视线中便多出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着装儒雅的夫人,来人均撑着伞,美晴见状忙唤到此人便是项驰夫人,公子的娘亲。
项驰夫人,可是那日在项驰府叫住我的那位夫人,那时的她可还在我面前极力推荐她儿子,只说她孩儿几多优秀,让我三思,如今想起,她怕是早已后悔莫及。
夫人缓缓移至项驰竣身旁,蹲下,声泪俱下,拉住他的手,道:“娘能明白你的心情,可如今全天下皆知那六公主身怀之子乃曜将军骨肉,你又何苦还在此处揪着不放,这说到底可还是皇主家自己的事,你且就不要在此地瞎凑热闹,快快随娘亲回去,好好向你祖父认错,只道以后不敢如此荒唐便好。”
可公子却是不听,将其手拿开,依旧跪着,固执偏执。
“竣儿,你怎的这般不懂事?”见状,那夫人也急了起来,“这六公主是哪种人,全京城都传开了,像这样的女子,如何能进我项驰家的大门?怕是连你爹的洗脚丫鬟都不配,你却要为她在此处丢人现眼,外人知晓定会嘲讽你项驰竣有眼无珠,你丢的可是整个项驰家的颜面,可有考虑过?”
却见项驰竣还是无半点回心转意之态,在暴雨中沉思安静,仿佛将自己隔在一处气障之中,听不见,却也不想理。
“竣儿,你可当真不听?项驰家几百年来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嫡孙?老祖宗的脸可都给你丢尽了,你且还不给我起来,随我去向你祖父请罪,回头是岸。”
“娘亲,”等了许久,公子才舍得开口,却见语气微弱,像是早已疲乏不堪,他道,“娘亲,孩儿对六公主早已深情难灭,她腹中胎孩不论是否是曜将军骨肉,我且都不会再松手,她若不愿嫁,我便生死相随,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请娘亲允了孩儿这一世深情,唯初心情深不可弃。”
语罢,那夫人听了却更加气愤,只举着气得颤抖的手指着那地上的公子,怒吼着你可确定?方才那番话你可还敢再说一次?
“我项驰竣,此生独爱殆灵允希一人,至此再无他人,她生我生,她死我死,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啪’一声巨响,惊现雨中,回响却满腹心头,那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一红,竟恶狠狠的甩给了公子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接着便领着众人踏上回路,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相告:“你且就一直这般执迷不悟,气死我,气煞你祖父便好,我项驰家再无你这种不孝之子,你且与我儿再无半点关系。”说完,扬长而去。
直到美晴在身后悄悄唤我,我才从那恍惚中醒来,项驰夫人的那一巴掌久久盘旋在我的心头,驱散不开,像我这种女子,本就不配进那项驰府的大门。
二位少爷依旧跪在雨中,再无旁人敢来相劝,只见对岸的凉亭中也立着一些人影,均是对着这地面指指点点,却也不曾靠近。
你们这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