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对你有所不满,而今那曜允还添油加醋道你腹中孩儿是他的骨肉,朕看在他战绩的份上,没将他直接赐死,已经是莫大的恩惠,没想到如今还在这御书房门口跪着,那项驰家的公子也是不知好歹,本与他无事,他祖父来请婚之说早已被朕驳回,还是要跟着瞎掺和进来,闹成这般,叫朕如何收场?那贾富商皆已来面见过朕,恩求退婚,昨夜便已离去,你如今想嫁,还真就嫁不了了,希儿,你可是我倾国历代第一位被退婚的公主,可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何?”
对方笑笑,却显得冷漠,“意味着你将遗臭万年,无人敢娶,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原来才是如此,与我预料的横尸街头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晨哥哥,这一切均是拜你所赐,希儿真是感激不尽。
希儿别无他求,只求能死得安稳些。
“退婚了,那便最好,”我道,“皇兄也可以省了不少彩礼钱,何乐不为?”
对方蹬鼻子瞪眼,嗤之以鼻,斥道:“都怪平日里你姐姐将你宠溺坏了,如今犯下这等罪孽还不以为耻,你若不是朕的亲妹妹,朕早将你发配到边界去了,那还有你如今的锦衣玉食,可还是不知足?如今朕也不知拿你该如何是好,你道那曜允真是无中生有,他这般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便就是给你争些颜面,好歹那胎孩姓曜,曜氏后人,退一万步来讲,最终也能落得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说法,只谈年轻荒唐做过不少错事,传得再好听一些,在那百姓口中还能传世万年,成为一方佳话。”
皇兄今日可是怎的?一会儿怨我遗臭四方,一会儿又将我夸成佳话美谈,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正说话时,却见门帘处有一人影,也掀开帘子移了进来,却是姐姐,她同皇兄颔了颔首道了声安,便走向我。皇兄便问她来何事,她却只看向我,只道是来寻我问些事宜,便坐到我旁边来,在我侧边耳语。
我只闻见一句话,“你当真不嫁与那项驰竣?”
项驰竣?项驰夫人?我这种女子?
她母亲的说辞依稀在我耳边回荡,字字戳心,项驰府的大门,自是离我越来越远,我晃着头,也不知该说如何,只晓得摇头,若能摇尽心酸,摇尽恶语,摇尽俗人的目光,那便最好。
却见姐姐意会,轻轻叹口气,便看向皇兄,换做一副严肃之态,道:“皇兄,你可知这满城风雨如今在传些什么?世人都道希儿腹中胎孩是曜将军之子,这番赫儿便就是来作证,希儿当日腹中胎孩的确是曜将军曜允之子。”
我一听,心中一惊,立马精神起来,忙看向姐姐,心说姐姐,你这番到底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
“你说什么?”
“赫儿肯定,当日妹妹腹中之子的确是曜将军的亲生骨肉,若皇兄不信,自可以将那胎孩取出,让法师验上一验,便知真伪,赫儿只是如实相告,这番已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皇兄何不成人之美,允了这桩千古佳谈,也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皇兄听完,自站起身来,细细打量着她,许久,揣着一颗狐疑含怒的眼神对其微嗔,“你知道朕的脾气,若是对朕说谎,后果会怎样,你且清楚。”说罢,甩着衣袖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姐姐重新坐回我身边,见我一双膝盖伤痕累累,越发心酸,我却不管,直接质问,为何要说谎?那胎孩自是早已被孟婆婆掉包,若是皇兄真心去查,也是无功而返,到时候谎言不攻自破,龙颜大怒,难道姐姐不怕吗?
“希儿,你如今可还是日日念叨着那个人?”
何人?我愕然。
“护城七将之一,姓云,名少晨,府邸华普街,已成家室,妻室秀娟,外郊乡女,希儿可是还在念惜着此人。”
府邸华普街,妻室秀娟,姐姐竟比我还要清楚。
“希儿,”说罢,她拉过我的手,惋惜道,“那云少晨其实并非善类,希儿可还记得那次寒冬南山之行否?那夜你被黑衣服团团绑架,危及性命,可知在那命悬一线之际,究竟是何人救你出那虎口?那人其实并非云少晨,他一直都在欺骗与你,不过姐姐当时并不清楚实情,不知为何众人偏偏说是他,还封了他的官位,如今想起来,才觉得这一切都有人暗中帮助,扶其上位,才有那云少晨的今日的造化,那暗中相助之人,便是曜允,而当日救你之人,也是曜允,并非云少晨。”
那日南山之行,我记得分明,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孤立无助,可是晨哥哥明明亲口告诉我,是他救的我,如何现在又变了?到底是晨哥哥在说谎,还是姐姐想让我忘记此人,故意撒的谎。
姐姐见我不信,却也不急着辩解,“事隔这般久,许多细节自然想不起来,不过希儿一定要相信姐姐,那夜救你之人的的确确是曜允无疑,这世间,除了他,还有谁能为你舍生忘死?如今你只有嫁与他,才能保住你最后的尊严,才能堵住城外百姓的谣言蜚语,才能使大倾不负众望重镇威严,所以你如今只有嫁与他,别无退路。”
可允哥哥心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