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你想要这个?”
说着,母后摘下了这梅花簪子,递给我看,我便应道,“就是这枚,希儿见到它便如同见到母后。”
听我说完,母后更加高兴,便将这梅花簪子插到我的头上。
而翌日,便是悠儿生辰,因我是公主,每年生辰便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而她却不是,那日她独自一人倚门而坐,我好奇便去询问,才知此事,只觉得心中不是好受,思来想去也无半点可用之处,便随手将这梅花簪子送与她作为生辰贺礼。
没想到,时隔这般久远,她却依旧保存完好,如今又将其留给我,是寓意着物归原主吗?我盯着她那越发苍白的脸,有苦说不出。
悠儿,你当真就这样离开?你舍得我,又可舍得允哥哥?
“希儿,”
正神游时,却又被四姐姐拽回,她拉住我的衣袖,同我一样声泪俱下,道:“希儿,莫要再过自责,千般说来,也只怪这丫头命不好,且快快吩咐下人去准备后事吧。这可是公主的床榻,若是传出去,怕是会生出些许不好听的话语。”
我只望她一眼,却不语。
后事,我且未关注半分,全权交予四姐姐与美晴办理,只晓得独坐在那床头底下,想着一些年少时的琐事,从未想过悠儿会真正离我而去,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失去,从未想过我会亲眼所见却无力而为。
一切痛彻心扉的失去,都是得到时太过容易的后续,悠儿,你这般离去,且让我如何交代?如何向允哥哥交代?
才热闹了一瞬的辰霞殿,立马变得死寂,我望着美晴,有气无力的问她:“你且老实告诉我,悠儿可是被我逼死的?”
她却双眼红肿,比我还悲伤,早已哭成了泪人,见我唤她,立马扑通一下跪在我的旁边,口中道:“都怪奴婢做的不好,都是奴婢的错,没有将主子服侍周到,往日里有悠儿在时,公主每时每刻都是荣光满面,可是换做奴婢,却是日日愁容消瘦,奴婢果真不如悠儿好,请公主好生责罚,将奴婢送至那奴役库一辈子奴婢也是无怨无悔,只求公主能够多笑笑,只求公主能够同以往那般爽朗,只求公主不要再如此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奴婢甘愿一死,只求公主能够不要再这般流眼泪。”
果然是我的好美晴,望着她,我试着抚去她脸颊的泪痕,却见她越哭越厉害,便又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公主,你且告诉奴婢,是不是奴婢真的做错了?为何始终不能博得公主一笑?却还弄得公主越发伤情?可真是奴婢的错吗?”
我摇着头,强笑道:“你无错,只是我已不是从前那个我,你与悠儿,各自都有各自的好,谁都无法替代谁,所以且放下这种顾虑,你很好,只是我变了。”
我变了,变得不知天真为何物。
过了些许,只见四姐姐踏着软绵绵的步子进了屋来,美晴忙拭着泪退下,她见众人走后,将门合上,蹲在我的面前,却想要拉我起身,无奈我并无此意,虽这墙角冰凉,但也好歹算是一处清净之地。
含芝见状,用丝袖掩住面容自是抽泣了几声,道:“我的好妹妹,悠儿后事皆已办妥,可还有什么特殊的吩咐?若是没有,便就此作罢吧,四姐姐知道你心中憋屈,可是又能如何?只是苦了这可怜的丫头,妹妹可别再伤心,这几日才方见好转,若是再生病,怕是皇主又该将那宫外御医成双成双的请来,劳累伤神。”
“四姐姐,你可认为,悠儿其实是被我逼死的?”
话音一落,却见对方惊呼失色,忙呸了几下嘴,接道:“妹妹可别胡说,悠儿自尽怎能与你有关系?当日躺在你床上已经是大大的不敬,妹妹何出此言,可别自己吓唬自己。”
含芝自幼胆小得很,这个我倒是知道,却不知她又将我此番之意误认成了什么,索性也再无半点心思理她,随她去了。
虽有那一纸遗文在此,但我心中明了得很,若不是我那日强行将她带出黑牢,让其心存负罪,也不至于闹得今日这般祸事,若我当时理智些许,或者她如今还能在我身边,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她的性命自是与我有扯不开的联系,换句话叹,便是我害死了她。
允哥哥是何时来的,或许是四姐姐走后,又或许是第二日,我早已记不清,只知道他蹲在我的面前,只忧伤的看着我,却是不语,而我却忍不住,见到他的眸子,便像是见到了悠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得很,目光中皆有我的身影,便又一次红了眼眶。
“允哥哥,对不起。”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哽咽到窒息。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悠儿,对不起,允哥哥,你且打我吧,骂我吧,希儿绝不还手,你且快打我啊。”
但见我如此,他还是不加回应,只是用手一下一下擦着我划落的眼泪,目含疼惜,等了许久,淡淡道:“上次劫狱之事,闹得如此地步,皇主已不再追究,不过却将婚期又推进了一个月,二月初六,算了算,便是三日后,你且也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如今正主已不复存在,让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