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虽是心有疑虑,但还是说话算话,果真当即便下了一道圣旨,由侍从带往那狱中,我虽想跟着去,去见见公子如今可还好,但是却始终无法越过那道门槛。
此番我只是来报恩的,仅此而已,我在心中暗暗强调自己。
本以为皇兄会出何等刁难的题目,原来,也不过如此。
天色些许阴沉,心中起伏不定。
听说项驰府的人已经将公子接回了府中,细心照料,但是心中还是一百个不放心,想去,却又迈不开步子,想那项驰府的众人,如今怕是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只得去请姐姐出马,想来姐姐名声在外,那项驰夫人就算再恨我,也得给姐姐留些薄面。
便只能在府中等着,晚些时候才见姐姐幽幽回来,忙上前询问。
谁料她却只是摇摇头,双眼泛出忧虑,我一瞧便知不好,想来那也是酷刑的双锋鞭,怎会说好就好,却又不能亲眼所见,真是让人好生焦灼。
姐姐见我这般失望,忙退了众人,拉我回屋,只引我坐下,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这话到嘴边,却是欲言又止,我自是看出了端倪,但也不想询问,如今无论何事,都不能使我提起半分精神来了。
终于,双方都沉默了许久,她还是先开了口,她道:“希儿,你这番为他求情,关心他,可是因为心中在乎?你可以同姐姐说,不要凡事都憋在心中。”
我却笑了笑,何为在乎?何又为不在乎?
“姐姐多虑了,换做允哥哥,换做任何一个人,希儿都是如此,项驰公子这番是为了我入狱,所以我自是多关心了些,谁料落下这么个误会。”
“你不必骗姐姐,我从未见过你如此为了一个男子坐立不安,如今这般,你可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是…”
“姐姐不必多言,希儿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且就不送姐姐了。”
抢过她的话之后,便真的就寻路回屋,如今何必还来纠结这件事,姐姐你如今提这些可还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我一个万人瞩目的曜夫人,还能与那项驰竣有什么故事吗?
不过,如今他能出来,我已经很知足了。
翌日一早,便是直接被美晴唤醒,忙问她这般急急忙忙是为何事,她却道那诸南家的千金小姐又寻上门来了。
又来?又来作何?你要的人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便是不想理她,只让美晴将其打发走,不过没一会却见美晴又回来了。
“她可走了?”我问。
“公主,那诸南滢滢还是这般不听劝,见公主不出面,便让我带了句话进来。”
“何话?”
“她道上次求公主出面救公子之事,可是以命相抵,如今公子已经救出,这番便将自己的命送来,听候公主发落。”
送命来?可当真不怕死?想不到我倒是低估了这位嫡小姐,心中还一直以为她只是逢场作戏,刷存在感,不料却是对那公子付出了真心,实属可谓,而我却只有祝你好运,其他的便再也帮不了半分。
便又让美晴将话带到,一直等到她走,我才舍得移出那卧房半分,心中捉摸着很是难受。
他们二人,一位是才女,一位是才子,门当户对,而我却只能当一位置身事外的曜夫人,别人的夫人。
不过,心中再难受,那也只能我一人知晓,外人永远不可窥探,这是我的秘密,殆灵允希一人的秘密。
姐姐听我嘱托,也隔三差五的去项驰府瞧瞧,眼见每次来报情况愈加好转,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也落了地。
如此好了,便好,不过皇兄却是不依不饶,看在项驰太公的面子上,虽让其摆脱了牢狱之灾,但也革去了官职,永世只能为倾国平民,夺去他项驰的姓氏,自身再与项驰府无半点联系。
这惩罚,可真够狠。
公子这番,可是流离失所,一无所有了。
“希儿,明日他便要走了。”
姐姐见我愁容不堪,便在我身边坐下,小心安抚着,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走?谁要走?”我不解,忙问。
“希儿莫要装傻,如今还能有谁,项驰公子被革去了官位,革去了身份,这番更是惹得那朝中小人幸灾乐祸,巴不得见面好生嘲讽一番,想这曾经在皇主身边叱咤风云的公子,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猥亵当朝公主,整个项驰家的颜面都会丢尽,他如何还能在这倾梦城中立足?”
公子做的这番牺牲的确太大,此番不堪的舆论原本是针对我的,可公子替我挡下了这一劫,所以矛头全然对准了他,我倒是安全了,反倒还让人有些怜惜,可他却名誉扫地。
果真毁了他一生。
“希儿,他说,他想见你。”
“何时?”
“明日戌时三刻,城南桥边。”
送走了姐姐,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见或不见,该如何抉择。
我如今可是曜夫人,怎的可以这般随意去见别的男子,于理不可见,于情,那却不得不见,这番恩情,可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