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喜?方才姐姐提到了迎喜,那晚他就在我房中,亲眼目睹了所有的事情,难道,难道他竟化作人形冒险来大将军府寻姐姐了?还告知了所有的事情。
姐姐这番又在寻找我,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
正想着,忽闻见门开的声响,我急忙转过身去,想要躲避,如今这样的面容,又是大半夜,怎的惊吓到姐姐,谁料动作太慢,还是被她们发觉。
“希…希儿?”
姐姐在背后轻呼着我的名字,有些不敢相信,忙拉住小狄一起来确认。
“希儿,希儿,你真的是希儿?”
姐姐的嗓音颤抖着,像是隐藏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得以施展出来。
“是,公主,这就是六公主,她没事,六公主回来了。”小狄也显得很兴奋,就要转过来拉我的手。
但我却躲过了,犹豫了片刻,还是开话,“姐姐,我就是希儿。”
果然,一听我说话,姐姐瞬间大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就想朝我冲来。
月光下,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尽收眼底,但是如今这副面容,如何能见她,见她过来,连忙将她喊住。
“姐姐千万不要过来,”我大声制止着她,依旧未转身去,“姐姐既然知道迎喜,那么也定然晓得希儿的遭遇,如今希儿面容尽毁,实在不敢惊吓到姐姐,待寻一顶黑斗笠来,我再来同姐姐叙旧。”
谁料话语刚落,姐姐早已不由分说的拉过我的手腕,一用力,便将我扯转过去,随即一个温暖的拥抱,贯彻到了我的全身。
她抱着我,哭腔明显,句句自责,“都是姐姐不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如今来同我讲什么惊吓不惊吓,希儿,你这一个多月都去了何处?为什么不来寻姐姐?你可知道姐姐为了找你,近乎快要绝望。”
我知道,我都知道,姐姐历来最疼的就是希儿,哪里舍得希儿受什么委屈,我也抱住她,再也坚强不起来。
或许在她的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妹妹,姐姐声泪俱下,哭得比我厉害。
过了好久才舍得止住哭声。
晚些时候,小狄端来了一些熟食,姐姐知道我未吃东西,便催我吃,而我却没有太多心情。
在烛光下,毫无保留的伤痕历历在目,我只能尽量低垂着头,不敢目视她们。
姐姐抹了抹眼泪,伸过手来,轻轻抚摸着我脸上的伤痕,又一阵酸楚,像是触目惊心,连小狄看了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希儿,”姐姐说,“你究竟受了何种委屈?为何迟迟不与我说?难道是拿姐姐当那外人看待?”
我却摇头,哪里会拿姐姐当外人?
但她却是抹着泪不语了,只催着我吃些东西,而我在她的‘强逼’下,偶尔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去。
“希儿莫怕,万事有姐姐在,”她又将我的手拉住,很是专注,“这脸上的伤痕并不是无药可救,那迎喜是妖族的秘密使者,他的血可就是良方灵药,论他什么恶病缠身,就算刚咽气不久,也都可以救治,但是这一个使者的血液,只能救一个人。”
迎喜的血?他是妖族使者不差,想不到他的血还有这种功效,但听见姐姐说到只能救一个人,我便开始不安起来。
“希儿,不要慌张,只要将那迎喜的血涂抹在脸上,吸收,第二日便能见好。”
不可,万万不可,不知为何,我心中极为抗拒,用迎喜的血救我?我何曾忍心?
婉拒了姐姐的好意,谁料姐姐也没有再说什么,与我坐了片刻,便送我上-床休息,她则一直坐在一旁,像个守护者一样,不离不弃。
次日的阳光有些许刺眼,不知为何,我心中极为难受,只感觉夜晚时做了一个梦,一个不详之梦。
刚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居然不是姐姐,而是一个男人,仔细辨认之,才发现,他居然是迎喜。
“主人,你总算醒了,快看看,恢复得怎样?”说着,他递给我一面镜子。
如今我早已对镜子这种物件的存在深恶痛绝,但见他满眼期待,也不忍拒绝,拿在手心,便朝着自己的脸上照去,瞬间,一张久违的精致面容,突然蹦进了我的视线。
我的脸?我的脸又回来了。
褪去了难堪的伤痕,所有被开水灼伤的痕迹全然不知所踪,怎会这样?
忽又想起昨夜姐姐与我说的话,忙看向迎喜,却见他面容疲惫,嘴唇发白,虚弱至极。
“你…你用你的血…”我支支吾吾半响道不上话来。
而迎喜却淡然一笑,似乎只是举手之劳。
“公主受难之夜,尔真本想出来解救,谁料将军临走时竟在我的鱼缸外封了一层结界,时效为半月,那夜,我只能眼巴巴看着公主被欺负,却无能为力,如今,能用我的血将公主的容颜恢复,也是尔真莫大的荣幸了,但未经允许就擅自动公主娇容,还希望公主不要再追究。”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用血救了我?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