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语气却越来越小声,连她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我本还想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却不小心瞟到了允哥哥严肃的目光,立马将嘴合上。
“你说,是少夫人让你这么做的,那她为什么让你这样做?”曜以氏逼问道。
笑笑眉间一动,深思一瞬,随即换做一副全豁出去的模样,是死也得拼上一拼了,她忽然站了起来,指着我,委屈兮兮,“就是她,她骗我说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服侍曜将军归来,就让我来代替她伺候将军,都是她的主意,都是她。”
这种事情,还真敢说出口,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你是说,是少夫人,让你今晚来伺候将军?”
思思狂点头,又跪在曜以氏的脚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胡说!”我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春秋美梦,转而望着曜以氏,压着哭嗓,说道:“婆婆,我可是曜家的媳妇,怎能可能让一个丫鬟替我…再说若是真的如此,将军定然也不会同意,媳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龌蹉之事?请婆婆明鉴,可万万不要冤枉了媳妇。”
说话间,却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低头一瞧,才见胸口上的伤口经刚才一动气,如今流血更多,心中渐渐开始有些惊慌。
不过此时,正好听闻门口传来大夫,那大夫一进门急匆匆看着众人,也不忙先一一请安,只是吩咐,“怎么还让病人坐着?快扶到床上去。”
允哥哥些许一开始就知道我伤得不重,因为方才芷若举剑刺来时,不偏不倚刚好被他用石头打了下来,只是伤了些皮毛而已,却不想这血竟会流这么多。
我被他重新抱到床上,还不忘拉着曜以氏哭泣,“婆婆一定要明鉴,一定要明鉴…”
‘我’可是被她从小培养的‘稀世珍品’,想是也花费了不少精力,怎会让我受委屈,见我这般血流不止,估计心中又是一急,反手就朝那笑笑脸上狠狠甩去了一巴掌。
“来人,将这个刁奴带下去挖肝取心。”
笑笑一听,连忙又爬过来拽起了曜以氏的裙角,声声喊着冤枉,喊着饶命。
“冤枉?笑笑,我念在你跟我也有一段时日,没将你直接活剥了就算对得起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有心机的刁奴,如今还想陷害少夫人,你以为将军是什么人?也是你这种贱-奴配服侍的吗?来人,带下去。”
众人将笑笑死死扣住的手指一根根残忍的扳离曜以氏的裙角,笑笑含泪喊冤,皆是无人理会,被一路拖出去时还不忘对我破口大骂。
“诺诺,诺诺你个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声声刺耳的尖叫,直插进我的内心,比芷若的剑刺入更疼,或许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一点?或许我一开始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我只是想将她从我身边赶走,仅此而已,并未曾想要她的命。
曜以氏,你太狠了。
允哥哥听闻了笑笑濒死的哭喊,眉头一皱,淡淡开口,“诺诺是谁?”
我心中一惊,忙去望曜以氏,却见她嘴角不自由的抽动了几下,只道先让大夫医治,先让大夫医治,便带着众人下去。
“姑娘,好好休息吧,你已经许久没有睡上一回好觉了。”
闻着那大夫的声音,我也感觉有了些许困意,不知何时竟闭上了眼睛。
梦中,诺诺满脸鲜血,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那张被辣椒水侵泡过的脸,那双被割掉了手指头的手掌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她张着嘴,面目全非,浑身污垢,分不清嘴和鼻,只能瞧见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瞪着我。
“殆灵允希,我不会放过你的,殆灵允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寅时三刻,我惊醒,浑身已被汗水浸湿。
姐姐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说的可是我现在?
屋中还亮着灯,大夫已经离去,胸前的伤口也被处理过,我紧紧捏着被子,脑海中还是那诺诺恐怖的样子,像是要来寻我索命。
一只手忽然降落到了我的额头,手中捏着一张锦布,轻轻为我拭着汗水,我一惊一个哆嗦。
“希儿,你做了什么梦?流了这么多汗?”允哥哥问,也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没…没有…”
心虚的话语堵在咽喉,不敢说出来。
但是他却能看出来,“既然没有,为何睡梦中还在喊着‘不要、不要过来’?希儿,你是否有何事瞒着允哥哥?”
我说梦话了?那诺诺的影响力真大,
允哥哥,你这样逼问我,是想让我将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吗?你是想知道希儿究竟有多残忍,还是想知道你的生母有多恶毒?
“我…没有,没事。”
“那诺诺是谁?”
我一惊,方才的梦境又浮现在眼前。
“为何你刚才口中也会喊着诺诺这个名字?”
允哥哥双眸深邃,难得一见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