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六公主?”
如今屋中,只剩下允哥哥还算冷静些,他将狐疑的目光投给了曜以氏,而曜以氏方才被吓过的劲儿如今还未缓和,又见自己儿子逼问,一时语塞,敷衍了几句,便朝着薛太医寻来,直问我的情况。
“禀夫人,禀将军,少夫人受惊吓过度,又惨遭毒手,如今怕是还要再好好调理一段时日,性命倒是无忧,待臣明日开些安胎的药材过来,按时服用,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段时日可就不能再让少夫人受到任何惊吓了。”
唤众人送走了薛太医,我缓缓从假睡中苏醒,第一件事,便是唤将军。
允哥哥闻声,撩起了窗前那一层青纱,将我扶起,小心翼翼,而我却借机扑到了他的怀中娇滴滴的抽泣,颤抖的用手指轻轻敲打着他的衣服。
“希儿可还好?疼不疼?”他见我醒来,也无心再追问曜以氏,将我抱在,细细端详着我脖子上的勒痕。
我摇头,眼见低垂,显得无力。
这勒痕不是假的,早些时候让美晴掐出的痕迹,虽不致命,但也险些窒息,不过美晴倒是能拿捏轻重,才能骗得所有人。
抬头时,才见,曜以氏头发有些散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果然奏效了,我欣慰一笑,嘴角不由自主上浮起来,而目光回正,却瞥到了允哥哥的眼睛,谁料到他会一直盯着我,而如今那丝急迫关切的双眸中,却多了些许复杂的质疑。
他看见我笑了。
曜以氏见我无碍,也被那思思搀扶着回屋,只道今夜定是睡不好了,明日一定要请法师来一趟。
我的床前,月色从窗户中洒进来,有些忧郁、冷漠,清清淡淡,允哥哥双手握箫,箫声一直盘旋在我的耳边,令我不安。
他倘若猜到了,会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我猜不透他,但他一定能看透我,只是他不说。
次日一早,曜以氏便让思思去请了法师,午时法师便到了。
曜府昨日人心惶惶夜不成寐,今日个个目不交睫无精打采。
法事很长,法师携众人先是绕府一周就花了好几个时辰,到了曜以氏房中做法,已近黄昏,而我则只能一直待在床榻上,身边只有美晴。
“法师还有多久才过来?”
因昨夜‘厉鬼’来袭,袭击到了我与曜以氏这两个房间,所以法事会在这两个房间驻步单独作法消灾。
美晴颔了颔首,答到:“快了。”
汤药已凉,她端来与我喝下。
想要赢,怎能不牺牲一下自己?
药效作用极快,在众法师还未到来之前,我已有些反应,而当他们在我屋外开坛做法时,药效早已如火纯青,灼热着我的身体,比那催情汤还要厉害。
我攥着被褥,头发已经湿尽,双唇禁不住开始打颤,浑身抽搐,痛不欲生。
“公主,公主可还受得住?”美晴见状,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水,而我却只是咬着牙摇头,随后一声大叫划破长空。
众人闻声从门口鱼贯而入,为首的是曜以氏,她见我这般,估计心中发紧,连忙唤来法师。
而那法师的道行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他蹙眉想了想,忽然茅塞顿开,拿起法器就朝着我走来。
“如今厉鬼已经找到,众人不必惊慌,待看我如何收服他。”
曜以氏见他掏出了银针,连忙上前拦住他,而法师却自信得很,一口咬定厉鬼已经附着在我的身上,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将这鬼逼出来。
众人皆害怕,不敢相拦,曜以氏闻声也只能退下,只对我喊道:“媳妇,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若是不将这厉鬼铲除,以后定是没有安稳日子,忍忍吧。”
我当然会忍,我要的不就是在你的面前,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众人刑法,而事不关己的冷漠吗?曜以氏,我会让你儿子好好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母亲。
全像是不复存在,除了止不住的燥热与汗水,恍惚中勉勉强强能听到一些众人的话语,随后手指被人从被褥中拿了出来。
我扭头去瞧,只见一根细长的银针朝我逼近,殆灵允希,你什么苦没有吃过,也不差这一次,忍忍就能过去。
可是那突如其来的剧痛,深入骨髓,还是让我猝不及防,眼睁睁瞧着那银针慢慢、慢慢刺入我的手指,疼痛与恐惧早已覆盖了本身的炙热。
我狂喊着,惨不忍睹。
“媳妇,别怕,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曜以氏断断续续的话语,而这些早已不重要了,疼痛使我麻痹,使我疯狂,使我昏厥。
每一次昏愕,又会被下一次疼痛惊醒,如此反复,我早已不是我。
门外,泪水与汗水朦胧之中,一个身影悄然而来,他推开了为我行刑的法师,将他踢翻在地,耳边早已听不见任何声响,只观着这许多混乱的身影不停在我眸前晃动,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报仇,我全然不知…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只瞧见了一地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