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镯,是紫玉手镯。
可是,我为何心中顿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手镯传给我的,还是身边这个人。
允哥哥的笑,很近人,笑得很像年幼时那般模样,但是我却知道,回不去了,他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许久,他见我神恍,又一次开口,眼神还是那般正经,他道他想知道白日时我在他手心中究竟写了什么字。
我记得,当时我感觉大限将至,他将我揽入怀中,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希儿,若再回到那场大雨,我与那项驰公子,你会选择谁?’而我无力回答,只能用手指在他掌心划动笔数。
“我想知道,当时希儿的答案是什么。”他又问。
虽然当时意识在逐渐模糊,当时我却清楚记得写得是何,那只有两个字——不选。
我在他的手心中只写了两个字,却未曾写完,不过如今见他这番,我真是不太忍心将答案说出口,只能道自己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别再问我了。
果不其然,这九成功力不是夸大其词,真就险些要了允哥哥的性命,这再睡下,可就真真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佑天将军赶来续命,连宫中各路太医都保全不住。
但是允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希儿,曜将军这番可是用了他的性命来换你的性命,可想过如何报答?”
姐姐与我同坐庭院,举头便能望见允哥哥昏睡的院落房屋,四周重兵把守,佑天将军已然进去三日了。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希儿不说话,难道姐姐就猜不出来了吗?”她笑着,将我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那紫玉手镯。
“心中已然有了牵绊,如何能够轻易放手,如何又敢再接受别人,毕竟,身败名裂,不是小事。”
我还真有些弄不懂姐姐,似乎她早已看穿一切,但是坦言且淡,点到为止。我忙将手收回,将那紫玉手镯藏于袖中。
姐姐又一笑,缓缓从我身边起身,绕到了我的身后,为我温柔的整理着刚梳好的秀发。
“希儿,”她又说,“若如今有那么一个机会,你可会见他?”
“谁?”
“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难道还是项驰公子不成?
大千四海,八荒众生,连诸南府的人都寻不得公子半分踪迹,我又如何寻得到?眼前又浮现出了他离别时的背影,他让我好生跟着允哥哥,这样他才会放心。
“姐姐,”我也一笑,将她的手从发间拿下,顺势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围栏之边,举目望着前方的院落,心中踌躇不安,“人自有天命,希儿不想强求于任何事,这手镯原本就是公子给我,包含了我欠他的所有,若是能将此镯换回允哥哥康态,希儿也是愿意的。”
若能舍弃所有,还你健康,希儿万死不辞。
不料姐姐却不理会我的话语,也同我站到了一起,望着前方,意味深长,“曜将军是如何的人,想必只有我同希儿最清楚,甘愿让他舍命相救的人,希儿认为,会是什么人?”
“心中要紧之人。”
姐姐点点头,颇为欣慰,又道:“既然知道,可如何打算以后?”
打算什么以后,我原定的以后只有我一人而已,皆与别人无半点关系,命运之轮峰回路转,让我应接不暇,本应就此命绝,却不想中途被人救起,救命之恩,只有舍命相报才可还清,如此死了两次的人,怎能再奢望以后?
“姐姐所言极是,欠的,总是要还的,日后,我自离曜将军远些便是。”
但是我的回答却让姐姐不甚满意,她摇着头,深深叹着气,眸间溢出淡淡的悲凉,或许她是为我而惋惜。
而我,害了项驰公子不说,继而又害了允哥哥,如此这般,当初不如直接嫁给那个贾商贩,起码这二人如今不用为我受苦,我也不必再见到他们。
若时空可以逆转,我会远嫁他乡。
夕色笼罩着暗淡的曜府,皇兄前日特意来过,皆是为了允哥哥,文官众将更是接踵而至,而他,如今却还未醒来。
“希儿,”姐姐又将我叫住,“这一次你可得想好了,可万万不能再错。”
想什么?怕是姐姐多虑了,我万事都不愿去想。
而姐姐就如同我腹中的虫子一样,万事猜得准,‘希儿,你若想好,方可来寻我。’这是姐姐临走时给我留的话语。
不过,我却似懂非懂,寻你又能作何?希儿的路还是得靠自己走,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就算前方无路可退。
允哥哥终于醒了,是在第四日晨时,府中顿时忙得不可开交,众人像是荣获了重生的喜悦,却只有我独独待在书房,听闻门外沸腾之声,喜悦相传。
“公主,你当真不去?曜将军可是为了公主才昏迷的。”美晴问。
她在我的身边已经站了整整一个晚上,陪着我,我不眠她不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