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不见公子,真是越发觉得他好笑,不过听他极其想与我说话,便也不急着走了,转头来对着他,这次没有悸动,没有红霞浮上脸庞,没有那不知所措的紧张,有的东西,都不多了,只剩一颗冰冷的心,我冷冷的瞧着他,拿出我嫡公主的气势。
“公子怎的还这般健忘?本公主如今可是曜将军的正室妻子,你于情于理都得唤我一声曜夫人,怎的还直言唤起了我的名讳,可知是何罪?”
语调有些不像是自己的,说着说着,自己都感觉是在学那曜以氏,不过那个噩梦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提了。
项驰竣见我说话阴阳怪气,疑惑的蹙眉紧锁,不知我为何会有这般大的脾气,连我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或许与那手镯有关,或许又没有关系。
“我知道,曜夫人。”他淡淡的说,将那手镯小心翼翼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果然,他就是想将那手镯要回去,不出我所料,项驰竣啊项驰竣,想不到,你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尝试过了第一次被人背叛,这第二次,我不会再傻,毫无保留歇斯底里的挽留也只会有那么一次,乔宁桥孤寂的身影,软弱的被雪覆盖,也只能有那么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丢掉我的尊严。
“项驰公子,”我笑笑,倒也显得大方,将心事隐藏得很好,“既然今日已经见到了你,将那手镯物归原主了,那本公主便就再无任何事宜,若是公子平日无事,多多关照一下还在你店中的大将军,他想必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本公主就此告辞了,恕不远送。”
极客气的说完,便潇洒的朝着另一处街道走去,刚才姐姐的马车就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就算不坐轿邸,不乘马车,我同样可以往前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项驰竣,我会忘了你,不会再记起。
谁料刚一转身,只觉得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忙一回头,却见项驰竣就立在我的身后,一手拉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往前抬步。
“放肆,还不放开本公主?”我严厉的呵斥,尾音却出现了不规则的颤抖。
他见我发脾气,只得将手放开,顿了顿,道:“六公主不远万里,来到我这小店,可就是为了还紫玉手镯?”
我笑了,本来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那既然如此,六公主这般风尘仆仆,想必一路上也没得好生休息,如今三公主已然坐车回京,六公主何不先留下休息,待翌日,再从长计议。”
啧啧!想留我?可是我却不想待着这里了。
“公子,还是告辞吧。”
这番说完后,便立马提着步子往前跑去,以免再被他抓住,跑得极快,但却累得很,没出几步,便已是气喘吁吁,我这破身子,如今可连那六七十岁的老人家都不如了,还能做些什么?
我扶着路边的墙壁,脚下酸痛难耐,特别是这双膝盖,更是痛到一发不可收拾,只能慢慢挪到墙角,坐下休整。
不过,若是不用跑的,我光是走路也能走上很久,看来也并非无用武之地吧。
刚坐下,便转身去瞧身后,公子没有追来,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失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我连乞丐都当过,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允希,你还是很棒的,别放弃啊。
陌生的城镇,陌生的夕阳,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街道,还有一个陌生的项驰竣。
有时,真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从来都当所有人是真,从来都认为别人口中吐出的承诺一生永远不会改变,可如今,我又能如何?
姐姐,你将我一人丢在这莫宛城中,可是连你也不要希儿了?
我揉着膝盖,忍着眼泪,告诉自己,不能哭,哪怕全天下都不接受你,也不可以哭。
夜幕开始降临,街上的摊贩有的已经收拾摊位回家,而有的却刚刚出来摆摊售卖,我不爱听这种嘈杂之声,甚至害怕,害怕自己的弱点在别人面前暴露无疑,害怕自己连这最后的骄傲也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休息了片刻后,便可以起身了,我绕过人群,迷迷糊糊蹿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这里虽是背街,不过也还算清静些,终于又没有人了。
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明日的阳光可还好?明日的我可还能适应?
巷道不宽,穿过之后,便是一条寥无人迹的街道,我很是奇怪,为何巷口外那处街道这般热闹,而巷口内却安静无比,可是意味着什么?正神思着,忽闻见身后的清风显得不再自然,阵阵风过都存有一股热气,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我猛然转身,一把大刀已经朝着我挥来,我一个趔趄,踩到了一颗小石子上,脚下一滑,使我直接扑到在了地面,幸而躲过了那把锋利的大刀。
那黑衣人见砍我不着,又举着武器朝着我挥来,我忙又往旁边一闪,动作极为灵敏,这第二刀又没落在我的身上,也不知此时哪儿来的气力,居然一鼓作气从那地上爬将起来,提腿就不要命的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