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边往地上看,一边说道:“姐姐,有小猫什么地溜进来了,当心别吓着你。”
“什么东西?”坐在梳妆台前摆弄头发的万禾姑娘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只调皮的兔子而已。”阿永背着手踱进了屋子说道。
听见客人的声音,万禾姑娘才转过身来。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当看见传闻中的女人,阿永不仅感叹,真是一个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妖娆女人。
秀眉,俏鼻,红唇,玉肤,再配上黑亮的乌丝,袅娜的,还有那双灵动多情的眼睛,整个人美得让人心醉。那份慵懒,那份妩媚的风情,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男人的胸膛。这种女人,没有那个男人不想把她拥在怀里爱抚,没有那个男人不渴望与她一夜消魂。
同样是女人,这种女人就是那种珍玩、名器、好刀,这样的女人,不要说永远拥有,即使短暂的占有也足以让男人们付出一切。
阿永在看着万禾姑娘出神,万禾姑娘却在看着墙边的雕花几案。
几案上放着一把雅致古朴的琵琶,旁边却蹲卧着一只似兔非兔的小东西,骨碌碌的眼睛贼亮贼亮,也和它的主人一样盯着万禾姑娘,还不时用爪子撩拨着身边的琴弦。
万禾姑娘每天看见的都是酒色之徒,几时见过这种有趣的怪东西,现在她的心情就像突然见到久别的情郎一样,欢乐、亲近、柔情,她好想靠近它。
她的心是凄苦的,她的情是虚幻的,她的梦想是遥不可及的,她现在只想把这只精灵古怪的小东西搂在怀里,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向它轻诉她的困苦。
万禾姑娘温柔地看着“飞狐”,轻轻地走过去,慢慢地蹲在“飞狐”面前,伸出芊芊玉手去摸“飞狐”。
这只小东西警惕地看着万禾姑娘,见她的手伸了过来,“嗖”的一下扑倒阿永的肩上,小眼狠狠看着万禾姑娘,眼神充满了敌意。
阿永捋着“飞狐”的前爪,笑着说:“除了我,它谁也不认,还请姑娘见谅。”
万禾姑娘这才起身,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客人。
这还真是个不一样的男人,带的东西不一样,人也与众有异。
他举手投足之间稳重细致,没有轻浮之态,目光清澈而有神,神情洒脱愉快,浑身散发着欢快积极的朝气。最惹眼的莫过于脖子上带的九连环,也不知道算是玩具还是装饰,肩膀上的怪兔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种人万禾姑娘活到今天算是头一遭遇见,不算是怪人,也不算是异人,更不会是江洋大盗,商仕子弟。
他到底是那一路的神仙,万禾姑娘看不懂,不过没关系,她有信心看懂他,她也有能力臣服他。
平时不多嘴的侍女小雪,不满地说道:“什么脏兮兮的怪东西,也不看紧点,把我家姐姐惊吓了怎么办?”
阿永呵呵笑着,唱道:
万禾姑娘莫要怕,我家兔子最听话。
平日见人笑哈哈,今天认生有点怕。
它想弹琴给你听,又怕手艺没学精。
你的好意它不懂,所以着急上肩头。
你要给它吃点肉,它就把你当朋友。
逗你玩乐翻跟头,无聊之时解忧愁。
阿永唱完之后拿指头在“飞狐”眼前虚空画了个圆圈,“飞狐”腾身原地一跃,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头,再稳稳地落在阿永肩上,看着两人,耳朵动个不停。
万禾姑娘听得有趣,又见兔子那么聪明乖巧,掩嘴只是笑个不停,说道:“你不但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也是个招人汉子,笑死我了。”
有人要是第一次见面就看你不对眼,不管你长得有多俊美,还是多讨人喜欢,她都会看着别扭,听着反感。
侍女小雪就看不惯阿永油腔滑调的话语和讨厌的笑容,她撇着嘴说道:“不就是耍个嘴皮子吗,哪有诗书有礼的丁公子儒雅。”
阿永眼珠一转,笑着又唱道:
丁公子,王公子,都是路边臭狗屎。
只会假装吟诗赋,文韬武略皆不熟。
金山银山父母赚,手中只会摇折扇。
小丫头,莫瞪眼,对待客人要友善。
生气伤身又伤肺,嘴巴能挂大油瓶。
跳一跳,笑一笑,长久才能身体好。
万禾姑娘刚止住了笑,听见阿永在调笑小雪,又笑得弯下了腰。
小雪没笑,更生气了,她瞪着眼,嘴闭得紧紧的——她要是再生气说话,有人就会不高兴,像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当然明了这个道理。
——世上很多事情就像桃子和李子,不管它多甘甜美味,多么让人喜爱,可总有人不会喜欢,如果你让他们说出个具体的理由,连他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讨厌。
阿永碰上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