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色的刀身从刀鞘中慢慢地拔了出来,刀身上的古篆铭文圆而深,镌刻在刀身两面的中心,一字排开,形成了自然的凹槽。
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州!
有人说这是一柄杀人如数的宝刀。因为它吸得是日月精华,饮得是英雄热血,所以它就有了自己的灵性,甚至它的魔性会侵蚀它的主人,左右主人的心性。
大夏龙雀会不是这样的一把刀呢?
不管多么有名的刀,握在多么有名的人手里,也只是一把锋利的兵刃,它怎么可以影响人的思想?——但它又和其它刀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它能给握着它的人以无上的荣耀,这种荣耀又可以给他增添信心和勇气,恰恰是它所具有的特殊含义超越了刀的本身。所以说,名刀的确是有神性的,但它的神性只有融入到用刀人的灵魂里,才会彰显它的特性。
千钧因为它而自豪,因为它而骄傲,“大夏龙雀”也因为这种骄傲和自豪而有了它的灵性——有了灵性的东西,它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至少在阿永眼里,现在它就与众不同。因为当千钧拔出了宝刀后,阿永就看见千钧的精神面貌为之一变——他的眼神发着光,他握刀的手又稳又有力,他的精神头比进了洞房还亢奋。
这样的人,握着这样一把利刃,毫无疑问,他的出手一定可怕极了。
千钧出手了,带着自己的光荣与信心出手了。
他的个头很高大,他的腿自然就要长些,腿长跨出的步子就大,所以他跨出了三步再一个虎扑,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刀就分毫不差地劈向阿永的脑袋。
千钧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劈,却如泄坝的洪流,不但护住了自己的全身门户,还以滚滚的气势要把阿永卷在刀流之中。
阿永只有退,退出洪流,退出凌厉刀势的笼罩范围。
等阿永拼命退到刀锋横扫的边缘,千钧的第二刀、第三刀又以旋风之势卷到。速度之快,力量之雄,逼得阿永只能退却,无法还击。
“飞虎九式”连环绵密,气势如虹,只要被它的刀势裹在里面,任你怎么突击也休想从里面突围出来。阿永看得出来,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一直退,一直退避。
再宽阔的地方,如果一直后退,总有退到死地的时候。身后一丈就已经是茂密的树林,可是阿永没有丝毫的办法,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巨大的压力让他没有出手的余地。
千钧的刀又到了,这一刀更加霸道浑厚,更加严谨细密,阿永再退,离身后的大白杨树只有一步的距离。
有一根树枝伸出了粗大的枝身,翠绿的枝叶就像垂钓的鱼钩一样,横在两人的中间,被罩在刀势之中。尽管它的枝干很硬,很有韧性,但在“大夏龙雀”的锋刃之下,它脆弱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孩,被刀锋铰得粉碎,散乱的枝叶四散飞舞。
有一节小树枝不偏不倚刚好掉在千钧的头上,又从他头上滑落下来,尾部扫着了千钧的眼球,这让他聚功力发出的最致命一刀有了瞬间的恍惚,刀势为之一顿。
这细微的变化让阿永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他的九连环出手了。九个小环神奇地脱离开来,在他的身前幻化出八尺的一个大圈,把阿永裹在光圈之中。
千钧眼前顿时出现了奇怪的幻境,他好似看见有一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透明罩子把眼前的对手罩在其间。不管这种景象是多么不可思议,也不容他脑子有思考的时间,因为他“九虎逐羊”的招式已经发动,刀随意动,意随刀走,的精神意念和内力都聚在这一刀之上,稍有疏忽就会反噬伤己。
密不透风的刀势和崩山裂土的内力都灌注在宝刀之上,“九虎逐羊”一式的最后一刀犹如天塌地陷般,砍上罩在阿永周围的光圈之上。
这种巨大的力量相撞,虽然没有具体的器物相撞时的轰鸣,但潜在的力量却让冰冷的空气瞬间有了热量,激战中的两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颤。
千钧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当他的刀砍上那个光圈时,一股无以复加的反震之力从刀身传到他的手臂,再传到他的全身,他被震得连续退了三大步才算稳住了身体。他觉得腿有些软,接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脑子还有些发蒙,眼神也有些涣散,少顷,等他稳住了心神,他又惊讶地发现,那把祖传的宝刀竟然从中折断。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一把千锤百炼的宝刀,它的刚性、韧性、锋利,可不是所谓的好刀所能比拟的。一把精钢重器再加上自己雄厚无比的“移山填海”内力,竟然劈不透一个光圈,还折损了宝刃,这可是他平生连想也不敢的事。
太可怕了,可怕的让他惊惧不安。
阿永也好不到哪里,他用十分内力驱动下的圆环被震散了。那股强悍的力量余波使他的内脏有重击的感觉,虽然没有受伤,但他的身心却困乏不已,再也没有进攻的力量。
千钧还有余力,但他看着手里的残刀发愣、惶恐。他哪里还有勇气再拿起他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