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永如鹰爪一样的五指扣上雪正脉门的时候,这只一直都很稳定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连环击出的反震之力已伤着了他的手臂。
他们的武功都在暗器上,没了暗器,他们犹如拔了牙齿的野兽,没有尖利的獠牙,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心底的愿望是能亲眼看见“九连环”的光彩并能挫败它,但他们又不希望自己看到,因为他们明白,有些兵器是不能随便亲身的,当你感受到他们的光芒时,也许就是你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刻。
生命就是食物,愿望就是衣裳,你可以不穿衣服,但不可以不不填肚子!
“九连环”到底有怎样的可怕?他们没有想过真正要去尝试,但他们还是看见了。可惜,突然冒出得替死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以至于阿永是如何出手击中了他们的暗器,他们都茫然不知。只看见三个缓缓逼近的光圈,他们想躲避,可明明可以轻易躲过的光环他们就是躲避不了,甚至他们根本就不想挪动腿脚,只想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很奇怪、很荒唐的感觉,它仿佛有种吸引你的魔力,亦然让你忘记它是要命的武器,它会要你的性命!
直到一股强劲的力道击碎了他的暗器,震伤了他的手臂,雪正才从这种虚无的幻境中醒悟。
他不明白,他不理解,可他忘记了一个事实:他的武功还没有到一个高深的境界!
——一个没有悟道的人,他又怎么会理解“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
阿永的脸像寒冰一样逼人,渗骨的语气能浸入雪正的骨髓:“快!解药!不然你们都要死!”
他的声音不但透着凛冽的杀气,而且比以往时候都要大。
“宇内三偷”和“魔鬼双盗”的性命就在顷刻之间,他又怎能不焦急?别人为他而死,他没有理由不尽他最大的努力,甚至杀人!
雪正艰涩地说道:“没有解药,至少现在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阿永吼道。
“我们决心要杀一个人时,是不带解药的。”
他说得是实情,但阿永不会相信。
他野蛮地扯掉了雪正的蹀躞带,撕碎了他的衣衫,可是除了银两、火刀、火石、火折子、盐巴外,连一颗解毒药丸都没有。阿永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又疯狂地扯掉了连山、天鸿的腰带、衣裳,可还是没有一瓶解药,更别说专解这种特殊暗器的解药。
连山冷笑道:“解药是用来救命的,我们是来杀人的,带了解药,人怎么会杀得死?”
阿永一拳打在连山的脸上,吼叫道:“可你们杀得不是要杀得人,杀错了,杀错了,你知道吗?!”
天鸿面无表情地说道:“生有处,死有命,该死的人总是跑得快。”
阿永一脚踢在他的嘴上。
跌坐在地上的五人被这种霸道的暗器悉数打中,细若牛毛的毒针和蚀骨毒水已浸入他们的肉骨,剧烈的毒性使他们的皮肤迅速变黑肿胀,生命也就是在一刻半刻之间。
董大脑袋说话的声音开始微弱:“大脸,我们就要死了。”
“是。”
“你怕不怕?”
马大脸弱弱地答道:“不怕。”
“为什么?”
“有你们陪着就不怕”
“难道你一个人死,才会害怕?”
“当然,看见你们快快活活,我却一个人到阴曹地府去,孤孤单单,无朋无友,别人欺负也没有帮手。那里又全是一些冤魂屈鬼,整日哭哭啼啼,怨恨冲天,我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怕死?现在可好,大家一起死,想起来也就不那么怕了。”
董大脑袋望着纸猴儿,说道:“猴子,你怕吗?”
纸猴儿按着被毒针射中的肚子,惨笑道:“怕,怎么会不怕。”
“大脸都不怕,你为什么要怕?”
“你傻呀,十八层地狱那多可怕,像我们种人一辈子少有恩德,还不要过刀山、下油锅、睡钉板,样样少不了,想想一身肉都是酥的。再说了,地府多冷,它能像阳世一样有暖和的皮裘,红火的火炉,热乎乎的火炕。还有,那里吃肉、喝酒、逛窑子方便吗?我估摸着肯定啥都没有,多无聊,想起来就愁死人。要是阴世和阳世差不了多少,死也就无所谓了,唉,谁知道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董大脑袋艰难地歪着头,对沈鹤说道:“你怕不怕?”
沈鹤看着黑的发亮的腿脚,漠然说道:“不知道。”
董大脑袋奇怪地问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以前每当想到死的时候,心里非常的害怕,不知道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难受?伤心?恐惧?痛苦?我什么都想到过,可当真正要死的时候,我却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
“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
沈鹤摇摇头,说道:“真的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连我都觉得很怪,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看着董大脑袋投过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