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抓住立在身后的长枪,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有些奇怪,门和窗都是关着的,那粒石子是怎么打进来的。
忽然,一个蒙面人从屋顶的横梁上轻飘飘落了下来,他简直就像幽魂一样,无声无息,身上带着森然的鬼气。
他落在了那个少女的身旁,在她爬满老鼠的身上洒下了一些黑色的粉末,那些老鼠就像遇见了天敌,惊慌地跑回了墙洞。
甘平万没想到屋里居然藏着人。他这人戎马一生,机警异常,凭他敏锐的直觉,应该能感受到危险,只可惜他被闲置的时间太久,美酒和美人这些舒适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他的意志他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何况又是在他自己的宅子里。
这人当然是风九,万家给他的消息都极准确,这次也一样没有出现一点差错。
风九看着甘平,淡淡说道:“听说你的枪法当今天下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我想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甘平恶狠狠看了风九许久,说道:“你是什么人?”
风九道:“想看你怎么用枪的人。”
甘平道:“凭你也配?”
风九道:“我尊敬你为国出力,但蔑视你畜生不如的品行。”
甘平突然大笑,道:“我的品行畜生不如,可你知道朝廷中那些手握大权的人,他们私下都在做什么吗?”
风九道:“难道他们比你还不堪?”
甘平道:“这到不一定,可也差不了多少。”
风九道:“不管别人如何,我没有看见,我只看见了你。”
甘平道:“想我甘平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把敌人挡于国门之外,你们人都在享受我们用血换来的安宁,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特殊的爱好吗?”
风九冷冷道:“没有你,照样有别人做;没有当今皇帝,照样有其他人做皇帝;天下每个人都可以当皇帝,外族人也一样。这个天下,离了一个人,它照样日升日落,每一个人照样可以吃饭睡觉。”
甘平突然被激怒了。风九这些话,完全否定了他在战场上的功劳他原有的荣誉和骄傲变得一文不值。
他完全忘了风九为何而来,他要做什么,忽然挺枪从台上飞扑下来,势若奔雷般刺向风九。
甘平的枪法又快又猛烈,而且不依常规,他的枪尖刺到中途忽然变成横扫。
这是他在战场上总结出来并熟练运用的独门枪法。因为长枪距离对手比较远,不管多快,闪避都比较容易,而突然变成横扫,这下攻击的范围就增大了无数倍,躲闪就更难。
风九拔地而起,甘平却电闪般变换成枪尾捅向他的阴部。
战场上的招数都绝对毒辣阴狠,甘平这手又快又猛,风九不得不双腿一弹,身体倒飞出了三丈。
甘平一声怒吼,紧跑两步一个起跳,人在半空却闪电般刺出了十枪。这十枪凶狠霸道,急如流星,迫的风九连连后退。
两人一来二往带起的风声激的房中烛火左右飘摇。忽然,甘平站定,弓着身体,手里挺着长枪,神情凝重,死死盯着风九。
看他这个样子,是要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了。
风九也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甘平低喝一声,长枪一抖,矫若神龙般冲刺向风九。
甘平果然不负“长枪王”的盛名,他这一枪不但蕴含着无比的杀气,而且枪尖诡异的变化成了几十道幻影人无法捕捉到他真正致命的一枪。
风九看着那片幻影,眼神忽然变得空空洞洞,天地静的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般,那片奇快诡谲的枪影在他眼里就没有变化。他只看见甘平慢慢弓着的身体慢慢绷直,然后慢慢提起第一步,第二步,再一个大跨步,再然后那杆枪左左右右刺出,快到他跟前时不再变换方向,直刺向他的左胸心脏部位。
一切似乎快到了极限,而一切又慢到了在分解每个动作。风九看着刺到胸前的枪尖,就那么随意的一伸手就抓住了枪尖。
在别人的眼里,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枪,风九必定要做出好几个动作来化解,可在风九眼里,甘平刺出的一枪就如几岁的小孩拿着木棍往他身上捅,这其间的差别没有一个人能想明白。
老刀不能,甘平更不能。
他呆呆看着风九抓住枪尖的手,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可以赤手对付他的长枪,更没有一个人能抓住他雷霆闪电般的“阎王刺”一击。即使有人能招架或闪避,可绝没有一个人可以能做得如此轻松淡然。
死在这一枪之下的勇士和豪杰至少有几十人,就连十年前“漠北金刚”那种神力无比的猛汉,也被他这一手绝技贯穿了大腿。
现在,眼前的这个蒙面人居然那么随意的一抓就毁掉了他毕生所学,是自己太差,还是这个人太可怕?
甘平当然知道知道自己的实力,正因为他了解自己的武功,所以他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只要这个人愿意,他可以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杀死自己。
风九冷冷看着甘平,说道:“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