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楼雅间的夏侯骏烨静静的看着那个满脸自信、侃侃而谈的女子。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夏侯骏烨或许会以为这个戴觅云是冒名顶替的。
印象中的戴觅云胆小怕生,甚至直到他赐死的时候,她依旧是和小时候的性情一个模样。是什么让她顿然开悟、脱胎换骨的?
至于那名徐先生,夏侯骏烨粗看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冯江。走吧。”过了半晌,夏侯骏烨优雅的举起面前的清酒,一口饮尽。酒水入口的那一刻,夏侯骏烨有些惊讶。吃惯了宫中的饕餮大餐,倒也觉得这样平淡清口的民间食物也别有一番风味。
另一边,徐老为防她耍诈,拟定出了一份文书,让戴觅云签下。戴觅云画押之后,便折回戴府,开始着手这七日试运营的事情。
徐老板患的乃是高血压,若是徐老板病情轻,戴觅云恐怕也没有这么幸运,能用肉眼分辨出来,但是徐老板的眼底有着明显的血丝,戴觅云曾经在书籍中看到过这样的记载——高血压分缓进型和急进型,缓进型又分六期,到了第六期的症状,便是眼底改变,即眼底出血等症状。
戴觅云在这一点之上无疑占足了优势,许多在古代被视为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实则都是现代的一些高发病,她可以通过高科技手表的帮助,做出一个最科学合理的食疗方案,已达到在最短的时期内让病症得以最大的缓解。
太师府的老太太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徐老板就住在酒楼不远处的弄堂里,戴觅云每天都会做好三餐,按时提着食盒亲自送去。
小糖则是在跟在她的身后打抱不平,她们家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那老头竟然把小姐当做了一个跑腿的丫头使唤。
戴觅云则是笑称不妨事。如今的一切忍气吞声,都是为了以后的扬眉吐气!
在第四天之上,徐老板的眼底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双浑浊却如同苍鹰般犀利的眼睛开始慢慢的变得清澈,血丝已经消除了大半。
病症减轻之后,徐老板整个人看起来爽朗了许多,非但答应了戴觅云把铺子租赁给她,而且免除了她的全年租金,交换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每日都得煮粥给他吃。
茶馆的铺子总算是落定了,戴觅云用剩余的两千两银子置办了一些新的桌椅以及餐具,仍然余下不少钱。
夜深人静。
算起来,此刻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了。
戴觅云伏在桌子上,认真的书写着请帖。
一豆烛火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她拭了拭有些干涩的眼睛,拿起桌案上的龙舌茶,小抿一口。
后天就是“云中茶馆”开张的日子了,她要趁着今夜拟定一份名单寄送出去,邀请京都的一些达官显贵来参加开张之宴。对于这件事,戴觅云并没有多少把握,不过,就算是没人应约,她也能赚不少噱头。
小糖端着一碟点心走过来,轻手轻脚的放下:“小姐,您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这是小糖特地做的藕塘糕,你多少吃一点吧。”
戴觅云柳眉轻皱,绝美的容颜上写着数不尽的清愁。
“放那吧。我写完这里的帖子就吃。”这些达官显贵的名单,还是从徐老头那里用“附赠一个月的点心”换来的。戴觅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对小糖笑了笑,“你先去休息,别再等我了。”
“那怎么可以。小糖要与小姐同甘苦共患难。”小糖信誓旦旦的说罢,从外屋拿了针线和衣裳,坐在了戴觅云的对面。
这衣裳是用前些日子从布庄里带回来的布匹制成的,小姐要在后天的开张大典之上穿。小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为戴觅云做些女红,让小姐在那一日漂漂亮亮,轰动全城。
戴觅云知道小糖性子执拗,也就不再劝她,任凭她和自己一起醒着。
窗户是半开着的,冷风簌簌的扑灌进来,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保持头脑的清醒。
戴觅云从厚厚的请帖中抬起头,小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小小的脸蛋趴在手臂上,清秀可人。戴觅云轻轻的叹息,然后取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小糖的身上。
正当她转身之际,忽然觉得窗外闪过了一道黑影。
“谁?”戴觅云警觉的发出质问,旋即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屋外是灌木丛,戴觅云轻巧的从草丛上掠过。幸好经过这些天的调理,身体素质已经提高了许多,虽然仍旧比不上重生之前,但至少能跟上那个可疑的身影了。
戴觅云始终与他保持着几尺的距离,透过凉薄的月色,她能大致辩解出来,那是个男人。身长大约有一米八几,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让他看起来很清瘦。
那黑衣人似乎对戴府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就跑到了围墙边。
他轻轻一跃,就从平地跃到了高墙之上。
就在戴觅云以为黑衣人会就此跑走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微微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戴觅云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