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你最近似乎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小姐同你说话,你也敢顶嘴了?”戴觅云凶巴巴的瞪着眼,清丽的容颜带着三分怒气,七分的冷落。
小糖吓得扑通跪在尘埃,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小姐,小糖不敢。小糖绝对没有与小姐作对的意思。”
戴觅云哪里是真的动气。小糖是她唯一的心腹,更是她唯一的朋友,戴觅云马上就心软了。有些事不是不同小糖说,她只是觉得,小糖没有必要卷入这些谋略和算计之中,小糖就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她年纪还小,不该为他人的仇恨负责。
或许是因为自己深陷泥沼,所以才会期盼她身边的人能够活得清宁。
“起来吧。继祖,你先下去。”戴觅云嘴里说着,人已经半蹲下来,把小糖搀扶而起。顺道对张继祖使了个眼色。
张继祖总算得以解脱,高兴的道了声是,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待等张继祖走远了,戴觅云才轻轻的拍了拍小糖的手背,神色温和的说:“小姐只是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再说了,小姐我也没有大方到这种程度呀,酒水还是要收费的,虽然收入甚微,但是足以养活我们这一大帮子人了,而且朝廷里已经恢复了爹爹的俸禄,每个月都会有人发放下来。”
做主子的,需要体恤下人,更需要威严。
但是小糖对于她来说,早就不是单单的下人。戴觅云和姜林共事这么多年,却也从未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因为在那个冰冷的组织里,感情不过是个多余的累赘。
她始终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无情和绝情,直到被姜林背叛才知道,原来她不过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罢了。
小糖点了点头:“小糖知道了。”小糖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戴觅云,所做的抱怨也是因为怕戴觅云受苦。
不过如今她知道了,小姐真的已经彻底的脱胎换骨,不再是戴家那朵柔弱的花骨朵了。她最怕的,不是小姐变得强大,而是小姐再也不需要她了。
戴觅云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软声细语的说:“好了。快去厨子里帮我看看桂花糕蒸好了没有。”
“是。”小糖被“委以重任”,一蹦一跳的跑向厨房。
戴觅云长叹一口气,正在为木匾而发愁。
店外适时传来一道嗓音。
“戴掌柜。来一盏顾褚紫笋和菠菜猪肝汤,龙舌蒸鲈鱼,再来一份杏仁豆腐。”嘹亮的声音自几尺外贯彻而来。
戴觅云探头一看,正是户部侍郎柳沛然。柳沛然这些天成了店里的常客,一来二去的,也与戴觅云有了些交情。不但如此,他还时常带着朝中其他臣子一起过来品尝。
没想到,今天的第一单生意,竟然是柳沛然。
戴觅云温和的朝她笑了笑。只见柳沛然的旁侧还跟着一个人。此人衣着华贵,仪表堂堂,只是高挺的轮廓和深陷的眼睛,明显的把他和赵国人区分了开来。
戴觅云在现代的时候见惯了西方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更像是混血儿,或是新疆人。
“柳大人来了。小二,快给柳大人上茶。”戴觅云招呼完,故作惊讶的打量着他身旁的陌生人,“这位是?”
“戴掌柜,给你介绍一下。”柳沛然满脸堆笑,“这是西亭国的使臣樊木辰,前今日刚到赵国。皇上让我多带他出去走动走动,这不,在京都逛了一圈,也差不多饿了,于是就带着樊大人到云中茶馆坐一坐。”
戴觅云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下,在她所学的历史当中,似乎没有听过西亭这个朝代,但是这具身体给她留下的残留记忆告诉她,西亭是北邻赵国的一个小国家,子民多以放牧和耕种为生,自给自足,国泰民安,倒也算是个富裕的小国。
今早她在市集上听闻,西亭国的王子最近要来拜访赵国,看来这消息是真的。
戴觅云旋即微微屈身,向那樊木辰行礼:“民女戴觅云,见过樊大人。”
“起来吧。”樊木辰的赵国话说得十分标准,只是带着一丝异国的腔调,听上去十分滑稽。
戴觅云从容的点头,带着两个人在一处雅间里坐下。
雅间不大,却颇有些风雅的意味。当中摆放着一只香炉,紫烟袅袅,香味很奇特,不是特别浓郁的檀香和沉香,也不是宫中惯用的香料,那气味很清新,像是蔬果之香,让人过鼻不忘。
香炉两旁是两张矮桌,各摆着碗筷一双,那碗筷上面还雕刻着一枝傲梅。虽然宫中的物什也很精致,但却不及云中茶馆的雅致。
樊木辰沉吟片刻,继续用他那怪异的腔调问道:“请问,这香炉之中燃的是什么香?”
香料在西域也很盛行。樊木辰是个香道狂热者,家中有着许多藏品,有赵国的龙涎香,西亭的麝香,也有婆罗国的红沉香。却从未闻过这一种味道。
戴觅云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对西亭来的这位使臣奏效了。得知农业发达的西亭将会派人前来的时候,戴觅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